意的话,嵇元带笑举杯,浅浅酌一口桂花酒,甜了心田。
开席没多久,嵇元头一个起身,往江黛青身边来。两人也不说话,只举杯轻碰,相对而饮,就两情脉脉,彼此同心。默契地望向“菊羞”上方,已经可见如半透的玉盘一般的月轮。
“浮香馆倒是个赏月的好地方。”江黛青念叨着。
浮香馆是坐西朝东,正对着的又是空旷的照善湖。月上中天,整个造化园数这里第一个看见。
“上楼看看?”嵇元提出来,江黛青欣然同往。他们二人走了,众人也都开始走动。或取些吃食,或两两三三聚谈。
时雨唤着风苓:“风苓大人!”风苓微抬长睫,听她问道:“要不要与奴婢换一换?”
风苓稍事思索,使起了促狭:“免谈!”
不见时雨恼怒、失望,她不慌不忙地又同身边风苍嘀咕起来:“风苍大人!您看对面,风苓大人、风荇大人和风茅大人都在,您要不要和金捕头换一下,便好与他们同饮了。”
风苍果然被说服,起身走到金涛身边:“金捕头,介意稍换坐席否?”
金涛向风苍一礼:“不敢。”端着自己的盘盏,换到了风苍的座位上。时雨对他嫣然一笑:“金捕头,能饮一杯无?”
金涛颔首,与时雨斟上一杯,二人相敬同饮。风苓看在眼里,也饮一杯,眉眼弯弯。看向梅言,见他和步经意,俩人的动作出奇地一致:微扬着头,视线一错不错地向浮香馆楼上看去。正无奈地摇头一笑,就听风荇唤道:“行云!喝一杯!”当下起身与同袍相敬。
风艾席位算是最下首了,不必费力,就能将众人行止尽收眼底。包括二楼远眺的江黛青和嵇元。
凭窗临风,嵇元问江黛青:“冷么?”
江黛青摇头笑道:“不冷。为着晚间要赏月,解霜同我换的这身衣裳很禁风。”
“是吗?”嵇元抬手轻触江黛青脸颊:“我怎么总觉得你‘弱不禁风’?”
“大概是因为你把我看得太美好了吧......”江黛青含羞而笑。渐收笑意,她抬眸凝视嵇元:“我很爱你。你在我心里,几乎完美无瑕。好得让人感到虚无缥缈,仿佛一吹即散的梦幻泡影。这份心情,于你于我,想必是一样的。”
嵇元紧紧抓住江黛青的手。与她同看初生的明月:“烟霄微月澹长空,秋仲佳期万古同。”
江黛青忽然想起,问一句嵇元:“君善,你理想中的生活,是什么样儿的?”
嵇元想一想,回道:“有你,有二三好友。寻佳迹,访遗踪。天下任纵横,江海寄余生。”江黛青默然无语,不知他是自己未有意识,还是真情实感。
同下浮香馆来,正见梅言在分甘朴茶。看他一人忙活,江黛青就问:“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梅言笑对二人说:“那就有劳你们帮我分送一分送。”
江黛青与嵇元相视一笑,各自端茶给左右众人。看金涛换在了时雨这边坐,她奇道:“咦?我以为会是意远换席,怎么倒是你先换了座位?”
金涛不及回答,先向江黛青一礼,恭敬接过她手中茶盏。时雨就笑着替他作答:“风苍大人换去那厢,正好和同僚同坐。”
江黛青看对面,果然□□挨在了一起,正逐一接过嵇元亲奉的甘朴茶,也就没在意。一一将茶盏奉过,最后两盏正好递给风艾一盏,一盏放在自己手边。
风艾笑道:“有劳王妃玉手。”江黛青瞥他一眼:“怪道阿苓说你爱讨口头便宜。”她也不吃亏:“我既给你奉过了茶,你可愿给我吹一曲箫。”
风艾拿起了架势:“奉茶可不够。”
“你待怎样?”江黛青静候风艾落下筹码。倒也不难:“除非,王妃亲自奉到属下口边。”
江黛青才要说话,却见风艾向她身后望去。转头见风苓来到身边,一手随意地搭上江黛青的椅背,一手肘支桌案,将头凑在江黛青和步经意中间:“你俩看那边。”说着颐指金涛与时雨:“甜!”
步经意就开始捂住嘴吃笑不已。江黛青眉头微挑,恍然道:“难怪松声换去了那里。”
风苓笑道:“时雨本是要与我调换,我没应。却阻不了他二人同坐的心。”
说得江黛青笑意深浓,与风苓趣道:“时雨?不奇怪!”喝一口暖暖的甘朴茶,赞道:“这茶也好甜!”
风苓和风艾相对而笑:“正是呢!茶也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