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那五千人马,呵呵,当真是勇猛。我能早日回来,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在里。”
“卢崭?”
“越州总镇。”
江黛青笑眼弯弯:“这样不是很好?君善,我说过的吧,会陪你一起努力......”嵇元将她按在怀中,轻叹:“黛青,我虽深恩负尽,你仍心魂相守。但愿我们河清、人寿!”
江黛青见嵇元内疚,对他玩笑道:“这话,好像应该到南山寺中去说。”
嵇元微笑:“便陪你再去一遭何妨?”江黛青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我也是该还愿才好......”见他平安归来,就是心愿得偿。这话的意思,嵇元如何不懂?才伸手抚上她脸颊,就见解霜将信取到,敬奉嵇元。
嵇元看过了太子的信微微冷笑,又看了江黛青的回信。两信原是放在一处,江黛青没说清楚,解霜就一总取了来。
“淮南道治下总督崔玄以我门生自诩。他素知我为人行事,新政,不必担忧。”
“我也是这样想的。”江黛青打趣道:“祾王殿下都有门生了?”嵇元也觉好笑:“不过是指点了他些书画技艺。他这般作为,皇兄也甚是不喜。所以他这个总督一做就是七年了。”
江黛青不意外:“他还能做下去不错了。”
嵇元解释道:“崔玄出身清河崔氏,幼时就有才名。清河崔氏都是科举晋身,他也不例外,累官至总督。因为于书画上颇有建树,擅画花鸟人物。所以听闻我回了广陵特来拜谒求教。”现在回想起前事,也是好笑:“一边夸,一边骂......”
江黛青一双妙目瞪得老大,不明所以。
风苓省起也自笑个不停:“崔大人一脸正气地拿着自己的书画求王爷赐教,然而又数落王爷不该擅离京城私返驻地。激得王爷将他画作批评得一无是处,他却板着脸说什么‘获益良多’。还让王爷为了自己的清名,赶紧回京请罪什么的。把王爷气得拂袖而去。”
江黛青闻言也是忍俊不禁。然而奇怪道:“他就见过你那么一次?”
嵇元点点头:“就那一面之缘。”
“那他得你点拨几句就奉你为师?这人倒也心实。”
风苓笑道:“和梁大人一般有趣。”江黛青忍笑。
嵇元也说:“是啊。明知道与我同在淮南道,明知皇兄不喜我与地方官员结交,他还是这样做了。”看向江黛青,他道:“世家出身,他不是不懂,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股子拙劲。这个淮南道总督原也不大好选,若是用和我相得的,皇兄自然是信不过,若用与我不合的,又怕影响地方政务。皇兄碍着他世家身份,又理政平顺没有错处。只好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他在淮南道留任去了。”
“从此,你在淮南道就多了个遥相呼应的伴儿。”江黛青打趣道。
想了想崔玄那时的样子,嵇元叹道:“最好一辈子遥相呼应,不要见面也罢了。”惹得江黛青窃笑不已。
嵇元的目光变得有些郑重,问江黛青:“天已暮,月如初。晨风吹动谁家旗鼓,英雄谁属非我莫属。背后暗箱操作之人断章取义的本事当真不错。将一首儿女情长的小调穿凿附会成兄终弟及的风传。短短四句歌谣,气得皇兄吐了血。你是怎么打算的?”
梅言突然道:“你皇兄这副样子,只怕寿数还在减少。”江黛青看向嵇元,两人同时一凛。梅言继续解释:“你来时,我们正在计较此事。”他微笑道:“黛青从隋锋处要得古琴一把,打算将全曲誊录下来,一并寄回给太子殿下。”
嵇元便对江黛青说:“此曲我弹了数遍,誊录不难。你是要献给皇兄?”
“献给你皇兄就糟蹋了。”江黛青微微冷笑:“叫昌儿在京中将此曲传开!人生短短几个秋,不醉不罢休。要美人不要江山,谁道不风流?”
嵇元就喜欢江黛青恃才傲物的样子,捋着她长发把玩。深吸一口气享受她的发香,看着月露清音问道:“这就是那把古琴?”
江黛青点点头。梅言便道:“是把千年古器,可惜有些失于保养。”
嵇元放开江黛青,将琴取到自己面前,略略调试:“苍润停匀,温劲沉细。可将岳山、承露重新打磨修正。足、轸换成白玉试试。”
“我也是这样想。”梅言看向嵇元,得他会意一笑:“岳山、承露交给我来修复。足轸的玉,就交给你了。”
嵇元有琴在手,就觉技痒:“黛青想听什么?”
江黛青却言笑晏晏地反问道:“你想看什么?”嵇元不解。她笑道:“回想起来,似乎每次你操琴,我都要落墨。从前在王府就是一般,现下都觉得有些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