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她:“易洛阳,你睡了吗?”
床帘里面传出易洛阳用被子蒙住头而发出来的一声沉闷的咳嗽声,殳觅馨问第二遍的时候她才探出头,注意到帘子外面的一点光亮,她把帘子拉开,慢慢才看清楚站在下面的是殳觅馨。
殳觅馨又朝她走近了些,关切地问道:“你是不是感冒了?一直在咳嗽?”
易洛阳眯着眼睛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你能帮我倒杯水吗?我杯子在下面桌子上。”
殳觅馨拿了她的杯子,轻轻拉开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穿过漆黑悠长的走廊,在尽头的饮水机里刷卡接一杯温热水之后,返回宿舍,将水杯小心上举,递给半躺在床上的易洛阳。
易洛阳喝了水感觉好多了,只是头晕恶心的症状还是没有缓解,她脑袋趴在床沿边,殳觅馨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汗水留下来一大片。
“你这样不行,我送你去医院吧。”
易洛阳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她杵在那里不动,跟她说话也没有回应,殳觅馨拉她一下,她才动一下。好不容易终于把她从上铺拉下来了。
秋夜里风大,殳觅馨搀扶着易洛阳,特意给她披了件外套,好不容易才在宿舍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凌晨马路上空旷人少,很快就到达了医院。殳觅馨挂了个急诊。一堆繁琐的手续办完之后,总算是给她挂上点滴了。
易洛阳躺在躺椅上,意识渐渐清醒过来,她抬眼看了看周围一排排的蓝色躺椅,看见那些挂着点滴睡觉的人,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了眼自己头顶上的一串串药瓶。因为感冒,眼睛接触到天花板上的灯光时,微微刺痛。
她慢悠悠低下头,看见左手背上的针管。又往旁边瞥一眼,这才看到一旁正靠在椅背上睡觉的殳觅馨。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殳觅馨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盯着她看。
“你醒了?”
“……是你把我送过来的吗?”
“对呀,你得了感冒你知道吗?”说着,殳觅馨抬起手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抬头留意了一下她药瓶里的液体输完没有,“现在正好在换季,很多人都感冒的。刚刚来的时候,原本这里有很多人挂着水的,现在走了一些了。”
等她说完话,易洛阳突然觉得有点尴尬,不知说些什么。她跟殳觅馨的关系平时并不是很好,完全属于两个轨道的人,她跟她接触并不深,对她仅有的一点了解也是平时听室友说的,看她也没跟其他人有什么太深刻的交往,她一直以为她是个性情薄凉,唯我独尊,自命清高的人。
殳觅馨见易洛阳别过脸去,不说话,以为她还是很难受,也就安静了一会儿,等她一瓶水快要完了时,她起身按了下旁边的呼叫按钮。
护士过来换了瓶子。
“你口渴吗?想不想喝水?”殳觅馨说着,就要起身给她接水,见易洛阳点头,她很快去给她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谢谢。”易洛阳等她坐下,问:“耽误你睡觉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没关系,反正天都快亮了,明天……不,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今天早上十点才上课呢,一会儿回去可以补觉的。”
易洛阳觉得心里暖暖的,有些感动,但是面上是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沉默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来:“对了,医药费是多少钱,我转给你吧。”
殳觅馨见她手上还打着针,说不急,易洛阳偏要现在立刻给她,她也就说了。没想到手机里收到的却是两倍的医药费,她以为她转错了,正要说,却听到易洛阳解释:“没关系,你收下吧,大半夜你送我过来,辛苦了。”
几次推脱不下,殳觅馨只好收了。
没有人说话之后,气氛再次陷入了尴尬。两人眼睛到处转来转去,生怕视线落在对方身上。易洛阳累了,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索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听旁边半天没有动静,她好奇地睁开眼转过头去瞄了眼,却看到殳觅馨在打量自己。
被当事人抓住,殳觅馨朝她尴尬地笑了笑,不由得说出心里的想法:“你长得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