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是个私密的场所,你们进来也就算了,还带个男的进来,万一大家正好不方便,你们俩这样冲进来觉得合适吗?
我们什么时候欺负过卢墨樨?一直都在就事论事,并没有说卢墨樨这个人怎么样,我们寝室里面六个人,每个人把水费平摊开,而卢墨樨她有洁癖,她用水比我们大家平均多一些,因为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从开学进来就是如此,凭什么我们几个人要当冤大头?我们的钱也是父母辛苦挣的,一块块赚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些热水一盆接着一盆倒进下水道里面,谁看了不觉得痛心?
你爱你的孩子,我们的父母也同样爱我们……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孩子在外面受这种委屈,他们看了会不难受?”
殳觅馨在提到“我们的钱也是父母辛苦挣的”时,眼里泪光闪烁,后面说到“我们的父母也同样爱我们”时,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中年女人并没有被殳觅馨这一连串的话给吓到,反而轻笑一声,很冷静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每个人都有用水,怎么就断定我女儿一定用水最多?你们都是群小孩子,还没有判断能力的,我今天话就撂在这里了,以后谁再敢欺负我的女儿,我拼了命也要把她打死!反了天了你们。”
殳觅馨头顶直冒火,她真的好生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她还想争辩几句,被身后的林四季拉住,林四季朝她无奈地摇摇头,然后朝中年女人翻了个白眼。
两个中年人并不受到吵架的影响,依旧优哉游哉地在寝室里面晃荡,两人把带来的东西全部拆开,一一嘱咐卢墨樨要记得吃记得用。随后,卢墨樨又收拾了半天东西,背上个书包跟着他们出去了。
寝室里终于恢复了安静。章宝儿和殳觅馨两个人都哭的眼睛红肿。林四季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安慰她们两个。
“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像他们一样不讲理的人太多了。不讲理的人活的就是简单啊。你们别难过了,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气伤自己的身体。”话虽这么说,林四季自己的气息到现在还没有喘匀下来,她觉得胸腔有些闷得难受。
“太粗俗了他们,太不讲理了,如果……如果洛阳跟潇潇在的话,我们就不会受这样的气。”章宝儿抽噎着,说完,又落下两行泪来。
殳觅馨现在哭倒不是因为想到他们如此不讲理,她是想到了姜映。
从自己记事时,姜映就带着她跟弟弟两个人到处跑,风里来雨里去的,在村里受尽白眼,辗转到柏城,又吃了那么多苦才最终找到一个安身之所。
她以前总觉得她没文化,很粗俗,明明可以好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大吵大闹,如今第一次亲临这样的事情,让她突然想到她那么多年来,辛辛苦苦将她拉扯长大,是否也遭遇过很多不公平待遇呢?是否也吃过很多很多不讲道理的人的谩骂之苦。
以前母亲每次跟人家吵完架,回来骂骂咧咧的,殳觅馨总是反感,不止一次地告诉她可以好好解决,每次姜映都会吵她。
有一次她一只用了很久的书包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姜映领着她上街去买,骑着那辆破破旧旧,走在路上哐啷哐啷响的老电动车,好不容易找到个停车的地方,一个老伯突然出现,声称她挡了自己卖菜的地方,说着就上手把她的车往外推,把自己的菜卸下来摆好。
姜映很快跟老伯争执起来,大家各有各的理,高分贝的争吵很快吸引来一堆围观的人。尚在念初中的殳觅馨看见周围看热闹的人对他们指指点点,有的人还拿着手机对着他们三个人拍摄,她觉得心里很委屈,默默地站在一边哭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沉默寡言,到家之后姜映骂她只知道哭,什么用处都没有,也不晓得帮她吵一吵,就看她被别人欺负。
殳觅馨终于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说她明明可以跟别人好好讲道理的,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式?姜映气急了,扔了手里的新书包还有刚刚买的菜,指着她鼻子骂:“你什么都不懂!你就是个学生!这个社会不是只要你好好跟人家说话,人家就会跟你讲道理的!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讲道理的人?你跟人家讲道理,人家把你当傻逼!你嫌我的行为野蛮,但是有时候我们这种野蛮的方式就是比你好好跟人家讲道理管用!你现在不懂,等你以后出了社会,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