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坐于一旁并未饮酒独自触目神伤,他更愿同林家共存亡,如此这般苟且偷生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卫博冠看向前方混乱嘈闹的那桌对谢羡低声说:“自古群雄逐鹿,今鹬蚌相争胜负已分,接下来渔人恐不能再坐享其成势必卷入明争暗斗中。七郎,你可想清楚了吗?”
谢羡道:“岳丈,我从决定回京那刻便思虑清楚了。无论前路如何凶险我定会护小锦及卫家周全。”
卫博冠未语与谢羡碰了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柳家亲事没过俩日,十二月五日京兆府尹张映收到渝州传来消息,林家老宅查获大量白银,罪证确凿。林家京中及老宅等人全被押入京兆狱中。
宣政殿内烛火通明,香火缭绕,烟雾弥漫。圣人面容严肃身着窄袖、赤黄色圆领袍衫。威严的坐于高台宝座上,百官按照官阶大小依次就座。整个朝堂充满了紧张气氛。
京兆府尹张映道:“铜钱案的起因,与户部侍郎黄进身边的一名门客有关。此人名叫郑明,饶州人士,郑明因乡试落榜,于是就在去年入京寻谋出路。此人称入京后某次酒后结识了曜王府仆僮王木并无意透露了饶州乡里有人私采铜矿,自此便被这自称林尚书家仆僮王木胁迫负责坊院里私铸铜钱。臣已抓获饶州私采铜矿那行人,负责押送铜矿、白银的暗镖局及负责流通在京中铜钱置换白银的曹姓商行都供认不讳直指林家。林家渝州老宅也查获了大量白银,与郑明所说均能对应上。”
张映想了想继续道:“但那仆僮王木与那郑明各执一词,王木一口咬死他是前月上旬才结识此人,是那郑明构陷林家。臣刑讯了林家管事、婢子、渝州族中人等似都并不知晓此事。”
台院侍御史陈忠道:“陛下,我看那林家并非不知情,恐是担心罪责故才都矢口否认。”
百官议论纷纷,圣人眸底透着凌厉审视了一眼朝堂顿时安静下来。
圣人道:“严卿,你上旬也与我私下提及京中发现私铸铜钱,你如何看?”
严宴道:“陛下,臣以为此事存疑,即是林尚书胁迫郑明,此人更应讳莫如深,缄口不言。偏巧又无意透露于黄侍郎知晓。如此这般莫不是故意引人去查。”
黄进道:“严卿可莫要胡乱揣测陷我于不义,望陛下明察。臣也是那日无意听到那门客酒后称自己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便遣了婢子跟着才知其竟私铸铜钱,也是大惊失色立马便去了京兆府上报。臣事先也并不知此事会牵连何人。”
陈忠道:“陛下,臣以为林家罪证确凿并无疑点。”
严宴道:“陈御史,莫非此事是你见证的?以至于你如此一口咬定无疑。”
“……”陈忠被严宴呛的说不出话。
安君山道:“陛下,林家私铸铜钱铁证如山,老夫倒不知严卿这般维护林家是何用意?”
严宴道:“安国公,并非我维护林家。上旬正是林尚书侄儿大理寺丞林行止发现私铸铜钱之事。此乃疑点一,若真是林家所为大可在那时便转移罪证。如此岂非矛盾。疑点二,在京中铜钱置换白银的曹姓商行之女曹娘子因与东市抢劫案有牵扯被林寺丞收押大理寺了。若林家在一年前就与商行有勾结,如此岂不又相互矛盾。如此疑点重重岂能就此定罪!”
安君山道:“严卿此言差矣,你此番疑点只能说明那林寺丞并不知林家所作所为。且林博初都认罪了,陛下如何不能将其定罪!”
严宴道:“陛下,臣并非此意,只是此事兹事体大——”
“陛下,臣请求抄灭林博初全族。”
忽然站出了一说话义愤填膺之人,此人正是御史中丞陆达。
只见其声泪俱下接着说:“林博初在京中私铸铜钱谋利定非表面这般简单。前段日子听闻曜王明目张胆与那商行曹娘子私相授受。如此看来,定是林博初为控制曜王居心叵测所为,其狼子野心实在罪不容诛。”
陆达的这番话迅速引其他朝臣群情激愤,都纷纷附和请求陛下裁决。
成王见状厉声呵斥百官道:“陛下自有定论。”
只见圣人脸色阴沉。大殿之中,威严的气息笼罩着朝堂。朝中刚刚附和的那些大臣们顿时感到惶恐不安都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
这时兵部侍郎郭霖说:“陛下,林博初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以儆效尤。但林家不知情之人也一并诛杀未免太过苛刻。臣以为并未参与此事之人可减轻罪责。”
刑部尚书马康道:“陛下,臣附议。”
圣人听闻神色缓和,眉目也舒展开来。对御史大夫刘竹道:“刘亚台,以你之见?”
刘竹道:“陛下,臣同郭侍郎所见略同。盗铸者身死,家口配没、相关人处以杖刑流至崖州。”
严宴道:“陛下,臣斗胆求陛下免林寺丞沦为奴流放。林寺丞为人仗义执言,风骨峭峻,淑质英才,可谓君子。”
卫博冠也附议道:“陛下,臣也以为林寺丞如此襟怀坦白之人沦为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