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叫我阿四。”
“那我可以叫你椿姐姐吗?您这么温柔,我觉得温柔的人都应该叫这个名字,”她看向远方,眼神迷离,似是陷入回忆。
“以前村里那位叫椿的姐姐,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笑起来就像椿花一样好看,她总是很照顾我,可是后来有一天她生病了……”
说到这里她又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烧的浑身滚烫,但没有人给她看病,她家里人将她丢在一个破败的茅屋里自生自灭,只有我每天去看望她,可我什么也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她病的奄奄一息,还没断气就被人用一张破草席卷起来埋了……”
我伸出手将她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好,那我以后的名字就叫椿,我会像那位姐姐一样照顾你的。”
在荻本屋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直到第二天傍晚,那个管事的中年女人终于想起我们来。
我和玲都是最下级的秃,不允许去到前厅,也没有将我们分配到级别稍高一些的艺妓身边学习,只能在后院做些杂活,或者在那些游女们工作时替她们端茶送水,打扫厢房。
这些工作十分难为情,与艺妓不同的是,这些游女需要出卖身体。她们坐在格子屋里像商品一样供客人挑选,有的游女甚至一天要接待十几位客人。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时,玲吓得惊慌失措,强忍着不适进去送完茶水,出来时一张小脸被羞的通红,抱着我哭了好久。
我明白她是看见了自己未来的命运,对未知前路的恐惧又加剧了几分。
真的走了到那天,不得已需要出卖身体才能生存的时候,又该如何面对呢?
这些我是从来不会去考虑的,在这里工作的女人,谁又何尝不是身不由己呢。
还要更多的原因是我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活不到那一天了。
因为仅仅是完成现如今这些杂务已经让我筋疲力尽,开始不断透支身体。
除了要在游女们工作时为她们打下手,我和玲还有负责后院的各种杂务,刷马桶、洗衣服、打扫各处卫生,繁重的劳务,加之时常挨饿受冻,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发虚弱。
每天结束工作后,我躺在床上,浑身的疼痛让我只能咬紧牙关将自己缩成一团,努力进入睡眠以让自己免于煎熬。
我不止一次的预想到,当我的身体支撑不住病倒之后,一定很快就会被老板娘扔到对岸的罗生门,成为街头垃圾堆里的饿殍,被野狗分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我又见到了那位管事的中年女人。
这次她让我和玲收拾行李,要带我们搬去另一个地方,有新的工作交给我们。
我惴惴不安的抱着被褥和玲一起跟着她往前厅的方向去,我有不好的预感,这个工作远比在后院做杂务要麻烦的多。
路上我见到几个妓夫抬着两抬盖着白布的担架往后门的方向走,一行人经过时,其中一抬担架白布下突然伸出一只乌青的手,我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呼唤声,那只手求救似的想要拽住路过的人的衣襟。
我心里一惊,反应过来,那两抬担架上抬的不是尸体。
“她们还活着!”我几步小跑追上那几名妓夫,“她们还有气息,你们要把她们带到哪……”
我话还没说完,管事的中年女人突然走过来,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倒在地上看到她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怒骂:“闭上你的臭嘴,赶紧爬起来跟着我走,再多说一句拔了你的舌头!”
这巴掌打的很重,我半边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里嗡嗡作响。
玲跑过来将我扶起,小声地在我耳边说着:“椿姐姐,这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快走吧。”
我赶紧爬起来朝着她鞠躬道歉,请求原谅。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白了我一眼,“走吧。”
说着转身继续往前厅的方向走去,我听见她小声的嘀咕着,“多管闲事的东西,到时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们被带到靠近前厅位置二楼上的几间和室外,这里距离荻本屋几位资历较高的艺妓房间很近,这一排屋子住的都是年轻的秃和几位新造。
管事随手推开了一间房门,让我和玲以后就住在这间屋子,随后指了指西边那间套房,告诉我们,以后我和玲要负责打扫那边的卫生。
我听说荻本屋的花魁似乎就是住在西边那间套房。
于是这天入暮前,我向身边的人打听了有关住在西间那位花魁的事情。
我只是装作随口一问,坐我旁边吃饭那个女孩子便竹筒倒豆子般,把她看到的、听说的全一股脑说给我听。
她告诉我住在那间屋子的花魁叫做丽姬,是整个吉原最富盛名的花魁。
说到隐秘处时,她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附到我耳边,“只不过这位大人脾气十分古怪,她从来不跟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