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贾母的寿辰,夏至又带着孩子们排了《五女拜寿》和《穆桂英挂帅》,只是时间紧迫,从前排戏都是排了又排,精益求精,如今一个月内却要排两台戏。
孩子们个个干劲十足,夏至很是欣慰,都是用心爱戏、唱戏之人,但也心疼,虽说学戏很苦,累是常态,只是如今白天唱戏,空闲了就要排戏,连休沐日也要占了,是因为她所要求。
孩子们却说很好,“如此就能日日都见着大东家了。”
“多谢你们。”
这是夏至发自肺腑的感谢。
孩子们却受宠若惊,“是大东家教会我们唱戏,给我们一个家,是我们要多谢大东家。”
如何能平静地看待这一切,如何能认定这里只是书呢?
他们的笑脸明明就在眼前,是这样的灿烂,他们的人生分明是因为她改变了,身在其中,如何说假?
七月二十八日,所宴皆是皇亲国戚,戏班自侧门被引入,夏至让人听着前头宾客消息,总算听见了北静王府的名字,才安心。
又让人打听水溶是否来了,却又按下了。
罢了,就算来了,也不在女眷之列,该是在宁府那边。
贵客在荣庆堂拜寿入席,由越剧班唱戏,夏至、黛玉等人另外开席听戏。
因着越剧班,夏至也偷摸到荣庆堂后面盯着,姊妹们都是知情者,也不觉有什么。
越剧如今果然出名,刚一介绍,一些夫人就议论起来,好些都说:“常听闻此戏,盼听上一曲,也曾请过,他们却不接,今日托老太君的福,有幸听上一回。”
这可让贾母脸上有光,谦逊一番,笑呵呵请大家唱戏。
吃饭时先唱《柳毅传书》,颇觉有趣,饭后唱《五女拜寿》,这可是重头戏。
《五女拜寿》1982年才由顾锡东先生编写所得,再不是同《白蛇传》、《梁祝》一般耳熟能详的故事。
新颖的很,又是合家欢,不再只是情情爱爱,反倒颇有些家庭教育意义,太适合今日不过。
众人看的津津有味,一时批评这父母太过势利、偏心,一时又叹这姊妹们也拜高踩低,更可怜这小女儿夫妇,一番孝心无人在意,不受父母疼爱,最后一番翻转扬眉吐气,实在让人解气。
看来爽文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受欢迎的。
众人拍掌叫绝,皆以为是为了贾母寿诞现编出的戏,捧的贾母笑眯了眼睛,喜欢不已,大赏特赏。
因还有《梁祝》、《白蛇传》、《穆桂英挂帅》可选,众人皆不愿走,都要再听,便让选戏,推辞一番,让南安太妃先定,因前两个都有些悲剧,便挑了一出《穆桂英挂帅》。
这戏也是新排,排演时以《五女拜寿》为重,它排的要少些,夏至生怕出错,细细嘱咐一番,自己也紧紧盯着。
孩子们休息一会儿,换副装扮再上场,乐师们也用回茶,方开始。
正此时,莺儿悄摸来寻她,“姑娘,水王爷去了咱们院里,文杏让人来叫你回去。”
他来了!夏至叮嘱莺儿:“你在这儿看着,我先回去。”
荣庆堂回蘅芜苑的路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她提着裙摆急着跑进蘅芜苑,似乎怕慢了一步他已走了。
一个身着玄衣的男子站在庭院中,微弯着腰低头观赏她院里的异草,墨发如瀑,夏至的脚步慢下来。
听见声音他站直了腰,转过身来,浅浅笑着,迎接她一般,柔声道:“回来了。”
语调不明,像是疑问,又像是肯定。
“水溶?”夏至有些缓不过神来,这竟然是水溶么,水溶可以是这样么?!
他原本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他的名字,像水一般静静柔柔,仿佛可以包容世间万物,如今一身玄色飘逸,衣摆随着他转身的动作轻轻打旋,衬得他灵动起来。
就像他院里开的浓烈的凌霄花,明媚妍丽。
瞧她呆呆的,水溶提步走至她身前,轻轻弹了她的额头,“是我,怎么了?”
【恭喜 薛宝钗&水溶进度上升5%,已达84%】
进度上升的瞬间,夏至竟一时分不清是她的思念在搞鬼,还是水溶的欢喜在作祟。
她好像真的动心了。
不,或许好感度突破100%转变成进度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动了心。
“你......”她像是要结巴了一般,停了半晌才道:“你怎地出去一趟如此不正经了?今日可是老太太的寿辰,你便穿成这样?”
“哪样?”他还是笑着,“如何不正经?”
夏至瞧着他越发觉得不对劲,比走之前还要怪一些,好像真的不正经了,怎么有种在撩她的感觉。
“你不生气了?”在他未开口前她就先堵上他的话:“少说不曾生气,否则你断不会一句话未留便走了,几个月来也没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