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斗篷和手炉,如今还觉着有些冷。
“在等什么?”
身后响起含着笑意的声音,心虚的人总是一惊一乍,她被吓了一跳,惊恐回头。
水溶忙上前,温声道:“抱歉,吓到你了。”
他手上还拿着夏至的斗篷,斗篷下是手炉,“出来怎么不带上?小心冻着。”
夏至哪管他的道歉,满脑袋都是书,“你已经看完了?”
不会这么快吧?
水溶一面将斗篷递给她,一面答:“还未。”
还好还好。
“不过......我已向子奇问过结局。”
他故意的停顿,分明带着挑逗。
夏至的心却依旧跟着七上八下,披上斗篷,硬生生挤出微笑,“不知王爷可还满意这份生辰礼。”
水溶又将手炉给她,应道:“自然。”
像获得了赦免,她赶紧说出社交结束语:“那便好,礼已送到,今日我就不打扰了。”
这便是聊天到此结束的意思,希望你不要不识抬举。
水溶眼疾手快,如今抓她一抓一个准,他的手很热。
“红楼也好,梁祝也罢,你想告诉我的难道不是上前一步,紧......”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夏至打断:“戏不是单给你一人唱的,更不是为你唱的。”
是啊,红楼是为宝玉和黛玉唱的,水溶不免失落几分,又不甘心,问道:“那今日的梁祝,你说了是我的生辰礼。”
夏至无奈,“是,但只是顺便。”
“好,”水溶索性气乐了,“那番外,也是顺便?”
“是啊,”她回答的没有丝毫心理负担,“上年的生辰你便说过要将你写进书里,仔细斟酌后,你的确是合适的人选,他们也都爱看这样的戏本,既能赚银子又能给你送生辰礼,一举两得。我毕竟受了你许多恩惠,想来你也不缺什么,只有这个尚能满足了。”
她的长篇大论水溶的关注点却在最后,“你话中的意思是想与我两清?”
夏至叹气道:“我知道单单这个并不够,你我之间利益牵扯也不是须臾便能划清,我会慢慢还你。”
“薛宝钗。”
怎么突然全名警告?夏至将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瞧水溶好像是生气了。
“我.......你不是说对生辰礼很满意么,又生什么气?”
水溶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看了眼四周,说道:“跟我来。”
转身后像是知道夏至会跑,立刻又转回来,强调:“不许跑,否则明日我就将这番外送予母亲和外祖母也瞧瞧。”
行,你够狠!
夏至只好老老实实跟上,在他背后挥拳。
一路行至水溶的院子。
这个季节,流苏树挂满了雪,瞧着还似春夏时节一般,不过少了些绿意。
水溶掀起帘子示意她先进去,屋内比屋外要暖和的多,但一时还放不下手炉。
水溶又为她倒上一杯热茶,“就算要躲,也不至于糟蹋自己身子。”
她小声嘟囔:“只是忘了。”
又觉不对,大声道:“不是,谁躲了?”
好像谁声音大谁就更有理。
“没躲?”他的语调充分暴露他的怀疑,“没躲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夏至狡辩:“突然想起有事未做。”
水溶当然不信,“何事?”
“今日应了母亲和香菱,要过去吃饭。”
她的谎张口就来。
水溶算了算时间,用过午饭听了戏,又看了会儿书,但午饭吃的早,如今还有半个多时辰才到平日的晚饭点,回贾府确实差不多时间。
但晚饭嘛,迟点吃也可以啊!
而且......
“姨妈今日还托你们带了给我的生辰礼,该是知道你会在我这儿用饭,怎会让你回去?”
啧,大意了!
薛姨妈疼小孩众人皆知,水溶的生辰礼她早就备下了,把这茬忘了。
夏至索性破罐子破摔,吸溜着热茶无赖道:“行,你说吧,有何事?”
平静后她就有闲心东看西望,果然在水溶手边看见了一包栗子。
水溶似乎有些犹豫,“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夏至用眼神示意他继续,但很快又滑向栗子,哦——热乎乎的板栗子。
“看了书我才知在你眼里我是何模样。”
所以?夏至挑眉。
“书中......她的所识所感也是你的么?”
夏至答得爽快:“自然不是。”
书中人弯弯绕绕,情思百转的不是她的风格。
直截了当才是,所以她二话不说,去逮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