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被喝住,宝黛二人不敢再哭,只能悄悄抹泪。
“颦儿,”夏至终究还是软了语气,“那首诗的确应和着戏文,指的是戏中二人的结局,因为同一个人走向不同的悲剧,但反观我们,我断不会嫁给宝玉,不会配合演这出戏,你也不必疑心宝玉。我知你是玲珑剔透心,只求你自己看开些,将身子养好,到时如宝玉所说,提刀砍他去!”
“再说句宝玉不爱听的,你将身子养好了,就算不与他一起又如何,自己清清白白欢欢喜喜的过日子难道不成么?”
“那不成,不成!”
黛玉还未说话,宝玉倒先叫起来,湘云没忍住,“噗嗤”笑出来,宝黛二人也含泪而笑,气氛却是好起来了。
夏至宽慰些,将宝玉推开,嗔道:“我这正劝她呢,你快别裹乱。”
宝玉抹掉泪,笑嘻嘻让出位置。
“如今你们不必烦心日后,先将眼前的日子过好,以后有我呢!”
作为爱情保安,她一定发光发热,她如果不行......还有水溶呢!
宝黛二人半信半疑,但乖巧点头。
湘云见状便也好奇自己的那首诗,“宝姐姐宝姐姐,那我的诗又是何意?前两句倒能理解,后两句呢?”
诗云:“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画上几缕飞云,一湾逝水。
画和诗都看不出什么,不像三春那般具象,也不像妙玉、凤姐儿等直白地透着悲伤的意味,只是隐隐觉着也不大好。
夏至微微偏过身子捏上她软乎乎的脸蛋,笑道:“没什么意思,你也不必忧心,都有我呢。”
湘云的结局不好吗?心爱之人早亡,未能白头偕老,但她一生守寡,恩爱不渝。
是难过的,可并不是时间不能治愈的,爱情不是必需品,爱才是。
所以大概率夏至不会插手她的选择,只是在她孤身一人后会不假思索站在她身后,做她的退路。
“我就知道你定还在这儿。”
又有人自屋外进来,原是迎春带着探春和惜春寻过来。
探春道:“我们要去寻你,他俩还说要去蘅芜苑,我说用不着,你肯定又回来这儿了,果真叫我说对了吧。”
夏至心中警铃大作,这三位美人定也是找她要说法的。
果然,迎春直截了当道:“宝钗,自中午我瞧了那副画,心中就一直放不下,实在骇人,这究竟指着什么?”
确实,除可卿的画以外,迎春的那副看起来是最可怕的了,她的结局也的确不好。
但如今事情已经在改变了,有了季尚清就有了转机,不必重蹈覆辙。
“其实......”夏至一本正经,停顿片刻,“我会算命,你们可信?”
......众人皆沉默,瞧她的眼神奇怪。
“真的!”她保证道:“你们若是不信,去问问凤丫头和晴雯。”
宝玉疑惑,“这怎地扯到她二人?”
夏至并不解释,神秘道:“你们去问便知。”
又对迎春道:“二妹妹,这诗和画皆对应着你之后的一劫,但你不必担心,到时自会有有缘人出现解了这劫。”
“三妹妹和四妹妹也不必担心,这世上唯一不变的便是变化,凡事没有定数,一切皆可改变。”
遇事不决,推给玄学!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她说的云里雾里,几人也一脸不知所云。
见状,她潇洒起身,打算留给他们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但却在门前顿住脚步。
屋外冷风吹进来,门窗呜咽,只觉秋意料峭,见屋外落叶,想起大观园最后不免落个破败寂寥,又想到各姊妹的结局,一时也愁绪万千。
刚到这来还想的不多,如今身在局中,这些人全都生动起来,再想到她们要面对的事情早已不忍心袖手旁观。
既知道如何,便定要尽力试试,命数会变,宝玉和黛玉的能变,她们也能!
夏至复又转过身,笑道:“你们不必挂心,万事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