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没到程愫弋紧张的时刻。不过,她确实会因为赛季初的第一场比赛而心潮澎湃。
坐车从机场到C市预订好的酒店并不需要太久。在国内比赛的好处就在于不用调时差,以及主场作战的温度与放松。而且,作为同俱乐部的队友,程愫弋是跟于佳璇以及闵秋桦一起来的。
“程愫弋!”
听到声音,程愫弋转过头。她左边的于佳璇和右边的闵秋桦也一齐转过头。呼唤程愫弋的正是本次双人滑二号位的女伴居霏。经过上一个共同作战的莫斯科周期,她跟程愫弋熟悉起来。但程愫弋总觉得,她们能像这样对话是从她不知道的某一刻正式开始的。犹豫与温吞被沥干,无形的隔阂消失,她们便可以这么打招呼了。“你好。你们也住这里吗?”
“要是只有我住这里,他不在,那才好呢。”她估计和男伴谢意在路上吵了一架,但这也是常态了。
程愫弋顿了一下。“……好像不可以?那样可能比赛不太方便。”她小心地说着实话。
“确实——不方便。”居霏拖长音回答,顺道白了一眼虽然心怀怒气但悻悻离去的谢意。
然后,程愫弋想起居霏和她的两位友人似乎并不认识。她觉得这是她实践交际能力的好机会,她一定要做好。然而,这三人却像是对上某种暗号一般,靠近后彼此点了点头,甚至非常“虚假”地互相客套起来——像熟人的煞有介事。
“神交已久。”“终于见到你真人了。”“哪里哪里,你客气了。”因此,即便是程愫弋也能看出,这三人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
程愫弋感到疑问,但她们说话的时候她觉得沉默最有礼貌。不过左思右想间,程愫弋还是决定问一下。“你们……”
“对了,程愫弋你的房间号是多少啊?”居霏和最活络的于佳璇交换眼神,然后打断程愫弋的疑问。“对了,我刚刚没告诉你,我们订的是双人间,然后我和程愫弋是一间。”于佳璇抢先报了个数字,然后回答她,这似乎令居霏无法保持礼貌了。“没有办法,我们老室友了。这就是室友的命。”她摊开手,好像很无奈。
闵秋桦面上是营业式的温柔微笑。“真是好命的家伙。”她咬牙切齿评价。
居霏还是到前台去了一趟——那里是教练和跑腿小弟的主场。她走回来,然后摇头。“我们是单人间,唉。这样真没意思。”
闵秋桦继续微笑:“我也是单人间,可能教练希望我能够一个人放平心态吧。”
于佳璇插嘴。“没事,反正我们还有——”群组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不过闵秋桦及时切断了关键信息:“于佳璇你说的对,反正又不是山顶洞人,有事打电话就行。”
一直没说上话的程愫弋听得一愣一愣的。少女被打了岔,思维拐不回来了,只觉得她们这样很快熟悉起来很好,或许是之前就有过交集,她不知道而已。
程愫弋想起了袁安雅。她选择了美国站和法国站。美国站上她最终拿了银牌,输给了俄罗斯选手莉莉娅?米哈诺娃。比起冬奥会时的逆行神话,这一次对方稳扎稳打,短节目和自由滑都发挥出色,最终拿下金牌。“我确实在自由滑中失误得比较多。”比起抱怨冠军为什么不是自己,袁安雅冷静理智许多。她的心态也在成长,应该说一场冬奥会已经让她成长太多。“下次发挥再稳定一点,应该就没她们的事情了。哼。”不过,她留给程愫弋的依旧是很袁安雅的结尾。
程愫弋在房间放好行李,然后跟室友于佳璇一同出了房间门。江愉对于佳璇微笑着点头示意,然后便跟自己的搭档走到一起。
“先去适应一下冰场,然后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怎么样?”青年向少女征求意见,“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来的时候又没有休息,到时候应该会饿了。”
少女点头:“但我路上说了很多话,所以我现在很激动,一点都不累。可能到时候会饿。”她用颇为认真严肃的神情恰切阐释何为“激动”。“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着我。我饿的时候特别能吃。”估计都会把你吓到。
青年似乎笑了一下:“我当然相信你。”
于佳璇注视着他们两人消失在拐角处。于是贺源一来,便看到搭档面带奇怪的微笑,正以可怕的速度在手机上打字。
“啊!你怎么才来。”不过她也确实看到了好东西,在贺源迟到的时间中。
“对不起啊。”贺源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不小心迷路了。”
于佳璇皱了皱鼻子:“早说了我去等你。我们先去看看冰场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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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愫弋和江愉来得很早。事实上,这几日陆陆续续有选手提前到达C市,大多是为了适应赛季刚开始的过渡期,落地当晚要先好好调整休息一番。不过,程愫弋和江愉是本土选手,状态很好,而且此时正在双人滑的练习时段,因此第一时间就来了。
少女在冰面上熟练而细致地展现一连串步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