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陛下,免得两头将闹起来,让我成日里没个安静。”
安德乌自是唯唯诺诺地应了,一旁的司徒烨悄悄道:“父亲明鉴,这霍羲桀在沙场之上几乎是修罗一样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若是他真的能平了西南的南越国,您何不再让他北上去治治齐鲁的□□?一来,他若真有那个本事,咱们也少了一桩烦心事,二来,如果暴民癫狂,不小心要了他的性命,咱们再取河西,不就容易多了么?”
司徒启侧过头轻轻瞥了司徒烨一眼,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到底你还是不如你弟弟。想要取河西,哪里用等到霍羲桀死了?如今王槐管着河西军政,他又是老骨头一把了,一时有个什么病啊痛啊地也是常有的,一时医治不慎一命呜呼了更是常有的事,毕竟河西环境恶劣,肃亲王一时医治不及也顺理成章。他一死,霍羲桀又远在天边,咱们取河西,岂非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司徒启的语气极其淡漠而平稳,平稳地连一滴水都漏不出来,一如他一贯的神色和目光,他身后的司徒烨听得两眼发光,忙道:“父亲的意思是……孩儿明白了,孩儿立刻去办。”
司徒启不紧不慢地摇头道:“别立刻去,待我再仔细琢磨琢磨,王槐这样高贵的身份,就这么白白死了岂不可惜,为我所用,替我踏平前路,才是最最打紧的。”
三人一路絮絮,走到一处拐角时,慢慢地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遥遥传过来,接着就是清脆的巴掌声,司徒启神色微动,慢慢朝那声源走过去,方看到明妃正颤颤巍巍跪在青石板上,鬓发凌乱朱钗松散,两只眼睛哭得肿了起来,两边的脸颊也是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整个人半是跪半是趴地在地上呜咽着,那声音幽幽婉婉,在冰凉的深秋里格外地渗人了起来。
司徒启信步上前,脸上仍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待走得近了,才听到毓书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明妃娘娘莫要此时告饶,奴婢的耳朵也听不进去娘娘您的话,您有这一份力气,还是攒着劲儿想想如何到皇后娘娘面前悔过才是。”
毓书说完,扬起手还欲再打,却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牢牢扯住,回头一看,却是司徒启一张不冷也不热的脸,她一时发愣,却也恭敬道:“奴婢给司徒大人请安,奴婢奉皇后娘娘的命令惩戒明妃温氏,还望大人行个方便,莫要让奴婢为难才好。”
不等毓书话说完,司徒烨早已上去一个巴掌扇在了毓书脸上,毓书一时只觉得眼前金光乍现,接着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轰响声炸在耳朵里,然后就觉着自己的嘴边有热热的东西流了下来,耳边尤是司徒烨暴喝的声音:“狗奴才!你把你的眼睛擦亮了瞧清楚,这一位是司徒大人,是当朝的九千岁,就是你的主子在这里那也得客客气气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在司徒大人面前猖狂!”
司徒启似笑非笑地看着毓书慢慢紫涨起来的脸颊,缓缓踱步上去,嘴里道:“好忠心的奴才,本官也知道,你是皇后的奴才,有皇后替你撑腰,本官原本是不能指使你做什么的,只是明妃是本官看着长大的,她被打成这样,本官看着着实心疼,所以才冒昧上来问上一句,皇后娘娘吩咐的一百下,还剩多少?”
毓书脸颊生疼,满口腥味,却尤自硬撑着,恭恭敬敬道:“回大人的话,还剩三十二下。”
司徒启淡淡“哦”了一声,对着毓书一字一字道:“要不这样,剩下的三十二下,本官替明妃受了,如何?”
那样闲散的语气,不知怎的,却让毓书的冷汗浸湿了一整件衣服,恍若是大雨之前的一阵阵不咸不淡的凉风,却丝丝缕缕地往脖子里钻过去,让人从皮肉寒到了骨头,她强撑笑容,道:“大人说笑了,奴婢虽然是皇后的奴婢,却也没有打大人的道理,大人若要替明妃求情,只管去找皇后娘娘就是,奴婢不敢替皇后娘娘做这个主。”
司徒启闲闲在毓书身边转悠着,不知从哪里横出一把短短的匕首,横在毓书的脖子上,仍旧是那样闲散的语气:“你不肯打本官,又不肯住手打明妃,还要对皇后尽忠,那本官只好杀了你了,如此,你也不会左右为难了,还全了你忠仆的名声,你说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