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阴天,泼天的云一片压着一片,天都被压得矮了许多,在远处和山峰融成一体。
多的这一天便是要去灵源寺,灵源寺依山而建,新帝登基,阴平雄为了讨好新帝便筹划将灵源寺东面的那面山雕成一尊佛像,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在得到消息说李观棋要途径沙州时,阴平雄更是又找了一波工匠,轮番上阵,日夜不休,终是将工期大大缩短,佛像完成了。
阴平雄准备了三辆马车,单从外表看这马车就不凡,很大,比普通的马车大上两倍。
涂禾不想坐马车,想骑马,她便和书忠书义一样,牵着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阴平雄厚着脸皮塞女儿。
李观棋和卢雪儿刚上了马车,阴平雄笑呵呵地说道,“沙都天气干燥反复,小女略懂岐黄之术,若是陛下不嫌弃,不知能否与陛下和娘娘同乘,侍奉在左右,以防万一。”
涂禾正巧和卢雪儿的目光对上了,卢雪儿撇着嘴审视的目光,她觉得很可爱。涂禾挺喜欢卢雪儿的,她的嚣张和跋扈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反而觉得她就该是这样的放肆和自由。
“若是论医术,那也该让华容姑姑与我和陛下同乘才对。”
卢雪儿皮笑肉不笑,一点情面都不肯留。
阴平雄眼皮一跳,他当然也知道华容的名号,沙州来往的商人和江湖之人数不胜数,华容的名号是很多人都会提及的,因为很多人都曾被她医治过。
他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诚恳地说道:“小女的医术自是班门弄斧,可华容医仙舟车劳顿,臣自是想让她可以多休息一下,简单的一些事情小女可尽绵薄之力,多做一些便是一些。”
阴颖姝娇滴滴地说道:“小女自是不敢与华容医仙相提并论,小女准备了一些吃食,可以服侍陛下和娘娘食用。”
李观棋不能一直驳阴平雄的面子,只得从嘴里生挤出一个“好,郡公有心了。”
阴颖姝眉毛轻挑起浅浅的笑意,第一步,成功了。照今天这情况来看,昨日一定是这贵妃从中作梗。她心里很不痛快,你又是什么好货色吗!当众求娶!不要脸!
现在所有的人都上了马车,那就意味着李观棋要和卢雪儿和阴颖姝两个人在一个马车里共度两个时辰,这还不如杀了他!
他灵机一动,“涂禾,你不要骑马了,过来坐这个马车。”
涂禾坐在马上没有动,“陛下,臣不......”
“不,你想。”李观棋态度强硬。
涂禾只能下了马,走了过来。
“诶!臣也要上这个马车!”解初程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了下来,小跑了过来,刚才的热闹很精彩,后面的热闹不容错过。
阴平雄张了张口,刚想说些什么,李观棋就大方地说道:“这样才好,就不会闷了。”
就这样,五个人上了同一辆马车。
阴平雄转身和云慧、兰因、李华瑞坐在了一起,华容独享了一辆马车,倒也真的是耳根子清净,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行程开始,马车内寂静无声,只有阴颖姝一个人在忙活。
涂禾靠在软垫上,这马车真的是太奢华太宽敞了,中间竟然有一张桌子可供阴颖姝摆这么多吃食。
阴颖姝一个接着一个地介绍,最后她拿起茶壶,为每个人斟了一杯茶,“近来沙都天气干燥多风多沙,小女准备了清凉解渴的麦芽茶,和茶叶的味道很不一样,大家尝尝。”
她故意端着茶杯,奉到李观棋面前,眸子如秋波荡着勾人儿的尾韵。
吃不消真的吃不消,李观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他是真的不喜欢。
涂禾更是带上了痛苦面具,她只觉得好像喝了油一样,黏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她的背紧紧贴着马车,恨不得将马车壁贴穿,跑到外边去。
她去拿桌子上的茶杯,想润润喉咙,她有些不能呼吸了。
谁知,李观棋眼疾手快,拿走了她的茶杯,“朕用这个就可以了。”
涂禾两眼迷惑,用眼神质问,那是我的茶杯!
李观棋就当看不见,只要我看不见这就是我的茶杯!
阴颖姝的手悬在半空,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卢雪儿从她手里夺过茶杯,力气有些大,茶水打起了圈圈,溢出了一些,卢雪儿将茶杯放到了涂禾的面前,“大人用这个吧。”
“多谢娘娘。”涂禾嘴上应承着,手却老老实实放在腿上不敢动,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阴颖姝知道这是卢雪儿吃醋了,卢雪儿越吃醋她越开心,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妒妇,尤其是帝王家,后宫佳丽虽无三千,但也足够多了,一个妒妇只会被陛下厌倦。
想到这里,她神清气爽,甚至端起茶杯奉给了卢雪儿,“娘娘饮茶。”
卢雪儿没有接,只道:“喝不下。”
阴颖姝甜甜地应了一声:“好,那娘娘想喝了便告诉小女,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