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人又缠绵了一阵,到底肚子饿得受不住了,两人才起来用了饭食。
之后又有南阳府城刘府尹亲自上门,将审判那刀疤男子和那两名青年的结果说与裴凉听。
原来那刀疤男子和两名青年是一个拐卖人口团伙,专门在怀庆府和南阳府之间的路段打听和拦截自外地而来的独身女子,若是事后有人问起,便说是路过老矮山时被山匪给劫杀了,是以这些年都还安然无恙,并没有被官府衙门所查获。
寻菱她们到达怀庆府时,进的是一家普通百姓用的小早餐铺,加之她们都换了不显眼的平民服饰,随身带的路引又是一个奴婢归家的身份,是以刀疤男子一伙以为寻菱她们并无背景,最是适合拐卖而又不容易被发现。
那随行的老头和老妪,却真是一对苦命人,儿子媳妇都死了,也真有一个孙女叫幺女。幺女被他们挟持在手中,逼迫他们去帮他们做事,用以增添过路女子对他们的信任度。
当刘府尹说出刀疤男子和这一团伙里的人被判了杖刑和流放时,寻菱惊呆了,她无法理解这等拆散人家家庭,拐卖女子的恶劣行径只是被判了个杖刑和流放。
待刘府尹走了以后,寻菱气鼓鼓的,独坐在一旁生闷气。
裴凉走进来,见寻菱这副模样,便询问她为何不高兴。
寻菱先是哀叹了一声,方恨恨说道:“我都差点被卖了,他们竟然没有被斩首,真是不解气,也不知有多少女子受了他们的迫害,回不了家,又或者丢了性命的。”
裴凉坐到寻菱身旁,将寻菱揽到怀里,宽解道:“大周律法便是如此,他们并没有徇私,不过,经此一事,我自是能够理解一家人不得团圆的痛楚,我会同皇上提及此事,看能否将相关的律法改一改。”
“真的?”寻菱仰面看着裴凉,乌眸中满是敬重和崇拜。
裴凉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待会好生收拾一下,明日清晨我们便该出发回京了。”
“这么快吗?”寻菱晶亮的乌眸瞬时暗淡了下来。
“出门出的急,从北伐战场上回来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的,得赶回去处理,你可是还有事情要去做?”
寻菱听了,知晓是因为自己南下的原因耽误了裴凉的时间,心里惭愧,便只是支吾着随意回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想去见一个故人罢了。”
“可是你幼时在道观的师傅?”裴凉问。
“这你也知道?”寻菱诧异。
“自然,不仅如此,我还十分怀念你师傅酿的百草花酒。”裴凉温和回道。
寻菱更是诧异了,晶亮的乌眸中满是疑惑。
裴凉微微叹了一口气,爱宠地摸了一下寻菱的头,缓缓道:“看来你当真是不记得了,你以为我为何非要娶你,便是用换亲的法子也要娶你?”
“不是因为……”寻菱话没说完又猛地闭了嘴,她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比寻芊长得更像他前世传说中的外室罢了,可她嫁进定远侯府至今,都还没听说过裴凉有什么外室的。
难不成这一世她改变了裴凉的结局,连他养外室这一茬也改变了?
裴凉见寻菱没有继续说下去,便接过话来继续说道:“在你十二岁那年,我曾奉圣命去贵州剿匪,回来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经过荆州云雾山……”
那天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原本裴凉一行是想去就近的镇子里住宿的,可大雨滂沱,随行又有受伤的人员,无奈之下只得去敲不远处道观的门。
那晚本是寻菱师傅的另一个女弟子值夜,可她这晚吃坏了肚子,便托寻菱帮她看门。
寻菱听到敲门声,什么也不问,匆匆打开大门,将人迎到几间空置的客房以后,又匆匆离开了。虽然下着大雨,寻菱却只在头顶上遮了一片宽大的荷叶,便消失在大雨的迷雾之中。
裴凉觉得新奇,看着寻菱踩在水洼中丝毫不顾及自己早已湿透的布鞋,也不在乎进来的人是谁,便这般放心地离开了。
裴凉心里波澜微起,他从未见过这世上还有女子可以这般肆意地生活着。
一个时辰后,裴凉正要入睡,听到有人轻轻敲门,他心中微凛,带着防备开了门以后,却见到寻菱正抱着一坛子酒站在门外,脸上还有两处酡红。
寻菱睁着微醺地杏眸,对裴凉道:“这位公子,夜晚寒凉,这是我刚在竹林里挖出来的百草花酒,酿了整整九九八十一日呢,师傅出门前千叮咛,万叮嘱,要我今晚亥时一到便去取出来,我就偷偷尝了一小口,你也尝一口罢?这样师傅就不会发现了,即便发现了,我也有个伴了。”
说完,寻菱重重地打了个响嗝,只怕她说的那一小口绝非她用手比划的那么一小口罢。
裴凉觉得有趣,便问寻菱:“我喝了如何就有个伴了?”
寻菱又打了个嗝,道:“师傅宅心仁厚,从不为难来借宿的路人,我便说我只是陪你喝了一小口,便不会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