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拳自地上站起,“何谓天命?不屈于天所安排的命运,谓之天命啦——”
昔日把酒同欢的所在,而今却是死诀之地,同样的两人,不同的心境,拨弄命运的,是人为,或者天定?
苍狼仰天怒吼一声,周身气劲全数爆发,瞬间摧毁花园景物:“皇世经天——”
“哈啊——”北竞王强撑伤势,再运宝典武学,“轮回穷劫——”
“虚空尽灭——喝——”
“众生灭!”
极招相对之刻,苍狼忽收攻势,谨记撼天阙的教导,尽受轮回劫之力,反扣住狼王爪,吸收所承攻击。狼王爪竟成媒介,吸收轮回劫之力。
“相生于体,互彼制衡,三合归一!我用自己的身体,承受你最大的攻击。”苍狼不断口吐朱红,眼神却是坚决不改,“这种必死的决心,你能了解吗?!”
为阻内力流失,北竞王褪下狼王爪,随即被攻击震飞。待他挣扎起身,苍狼已佩戴狼王爪,提刀上手,一刀刺向他的颈侧。
北竞王已无阻挡之力,就在即将血溅当场之刻,苍狼的这一刀,偏了。
苍狼愤怒地质问着北竞王,回想一路的牺牲、苗疆的内乱、血亲的相残,恨不得立刻举刀处决他。
苍狼握刀的手不断颤抖:“我想杀你,我真的想杀你……”
北竞王单膝跪地,垂眸看着地面:“小苍狼啊,你是不忍心,还是下不了手?”
苍狼想起老苗王、藏镜人、千雪、王族亲卫死前惨状,怒喝一声,竟是刀锋一转,气劲划向周遭景物,断木裂石。
“我知道我比不上你,我永远也比不上你!但我不愿,让自己变成你!”在北竞王的讶异中,苍狼转身离开王府花园,“善待苗疆的子民,疼惜他们,保护他们……”
“苍越孤鸣,仍是不改……天真……哈啊——”
猝不及防,北竞王一掌击在苍狼的背后,在他不敢置信的质问中,将轮回劫功体尽数传给苍狼,让他成为,继太/祖之后,第一个真正练成三部宝典武学的王族传人,以卫苗疆强悍。
三部宝典汇聚,化消苍狼体内真气冲突,融合成一股沛不可挡的浑厚内力。
“呃啊……”北竞王被气劲弹出数丈,不支倒地,伤口仍不断渗血,随后艰难地自地上爬起,拾起地上的狐裘穿在身上。
“若有机会,找回金池,恢复……这花园吧。”
苍狼颤抖地看着他的背影,“祖王叔”三字已到嘴边,却是没能再说出口。
“叛逆,竞日孤鸣,已经伏诛。”北竞王蹒跚着向前走去,裹紧了身上的外套,“贺苗王苍越孤鸣……登……基。”
苍狼顿时心神一震,随后从地上爬起,叫住离去的北竞王:“祖……竞日孤鸣!明姑娘有一句话,让我在你伏诛之后,转达给你。她说……摘不下的面具,终究还是摘不下,你戴了三十年的面具,已经变成你的……真面目!”
北竞王的脚步倏尔一停,身体不断地颤抖起来,却是没有再回过头,看一眼最后的血亲:“你的明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做什么?”苍狼虽心有不解,但还是坦诚相告,“明渊凰,照明的明,深渊的渊,凤凰的凰。”
“明渊凰……策天凤……哈哈哈哈,好个默苍离,好个……永夜皇!”北竞王大笑着向前走去,“小王败得……心服……口服!”
苍狼讶异地看着笑得难以自控的北竞王:“竞日孤鸣?”
北竞王不再回应,也不再回头,仿佛苍狼叫的人,只是伏诛的叛逆,而不是真正的他。
北龙归去没苍穹,长眠银川卧星河。华门月宫悲愁影,尽写一夜长恨歌。
万里边城之外,永夜皇似有感应,饶有兴趣地看向苗王府:“三部宝典武学,汇聚一人之身,该是何种的趣味呢?打磨后的原石,你值得本皇的期待。”
“七天到了。”网中人自营中走出,“照你所说,苗疆已经换天。”
“确实……”永夜皇看着笼罩千里的夜空殃云,“该换天了。”
“苍生何晓几危安,鲲鹏欲展风间。惊鸿敢与天对立,雄翼中,握世皇权!”
国葬之上,苍越孤鸣意外现身,褪去一身青涩,蜕变英武少年,继承苗疆大统。
苗疆王座之前,苍越孤鸣背手而立,举止尽显王者风范:“篡逆者北竞王已然伏诛,苗疆王权复归正统,吾苍越孤鸣,应天承运,即位登龙!”
话音甫落,天际殃云散去,永夜初晗渐晓,消失的光明再现,驱散笼罩已久的黑暗。
“天、天晴了?!”百姓不敢置信地看着骤亮的天际,“苗王万岁,吾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狼若有所思地抬头,随后扫视着激动的百姓,找寻忘今焉与无我公子的身影。
“(夫子……)”苍狼发现忘今焉之后,继续找寻思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