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到帝王枕边,现在金国群龙无首,人心异乱,国运倾颓,举国之乱纵使修士也无法制止。
更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早有成批妖魔蛰伏城中,待结界破碎,便倾巢而出,制造血乱,由此污染灵脉。
“幕后之人的谋划至深,打得被动错不在你们,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放松了警惕,未能保护好中州灵脉,”杜若愚拍拍张弦的肩,“尽最大力量保护凡人,你们做的很好。”
“万道盟援军和各宗派道友已从四面汇合,你们先调息两个时辰,清扫任务交给我们。”
四人回到慧王府时,高仁慧已苏醒,披了件墨竹绿的外袍靠在花窗边神游。
高灵儿瞳孔地震,忘了呼吸,许久才喃喃:“国师?”
雨轻音闻言身躯一顿,怔愣片刻后吃惊的望向张弦,这是她师兄?
那个消失二十年不知去向、却经常被她挂在嘴边念念不忘、任何人都不能置喙一句的师兄?
高仁慧面容依旧苍白,见他们几人神色各异,也不出口反驳:“魔患已除?”
张弦点点头:“你是如何醒的?”
“只觉一阵清风拂面便睁开了眼,不过直到现在依旧头晕不已。”他脆弱的笑笑。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这是慧王府,这人应是她的侄儿,可为什么他和国师如此相像?高仁慧是金王与黄氏所生的后代,血脉与雪儿相似,为什么黄氏说雪儿是最后一个?
难不成,他不是慧儿?
那为什么堂而皇之站在此处?高灵儿已彻底凌乱,开了灵眼,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他全身的经脉明亮,是正统修士脉象。
张离看眼前人倒觉得寻常,却总觉得这宅子有些许令人不适,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怪异。他往四周看了看,暂时看不出什么。
看着眼前的“师兄”,张弦平复心绪,尽量忽视他的长相:“既然醒了,能否解释下你所知晓的全部。”
“金王如何虚弱至死的,蹊跷的洪灾与魔患来源,陆家岗外的魔化军队从哪生发……你也是修士,不可能连这些都察觉不到,明明在王都待了三年,却毫无所知?”
“你现在笃定我是修士?”高仁慧苦笑,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别装了,我进过你灵府,你记得什么我都知道。”张弦心血上涌,红了眼眶,连气息都有些急促。
雨轻音站在一旁,无意识捏紧手心。看他俩专注到眼中只有对方,不知为何,心中似被蚂蚁咬了几口。
高仁慧面对女子的质问,只苦笑,却不辩解。
“你真的是国师?”高灵儿不可置信,“为何要假扮慧儿?他去哪了?”
“其中诸多缘由,我已无心解释,便由你们所想吧,”高仁慧站起身,掸掸衣袖,“师妹,灵儿,我在此处只为再见你们一眼,现在也到了离别之刻,愿日后能同道。”
话音将落,他身后凭空张开紫色法阵,将其吸纳。
“师兄!你果真叛道?!”二十年前的画面在脑中闪烁,转身的人与当年那个背影重合,张弦脱口而出,喊破音。
与那年一般,没人回答她。
法阵闭合,凉风吹过,庭院空荡荡。
几人还沉浸在正道魁首离经叛道的震惊中,不能回神。
手指挨上下巴,张弦才惊觉自己已泪流满脸。
对上对方惊诧的眼神,雨轻音知晓自己失礼了,缩回手,撵了撵沾上的湿润,心中难受,却更看不得她伤心:“别难过。”
嘴张了半天,吐出几个干巴巴的字。
“他不是也没解释么?或许这些事与他无关?”张离挠挠脑袋,貌似自己的话更干巴。
这沈霁到底好本事,庭中俩女子都被他惹哭了,让俩大男人手足无措。
“你说的对,越是吸人眼球,越是要遮掩什么,他若与邪魔为伍,大可不必等我们回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大摇大摆的开魔阵逃脱。”雨轻音煞有介事的分析。
张弦心中所想与他相同,正是如此,她才心痛,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向上爬,都无法让师兄信任,无法与他并肩。
在这种关头消失,无疑让所有矛头都指向他,这种自我牺牲似的举动,她受够了!
可恨,可恨她在这种紧要关头修为消逝,连阻止他都做不到。为什么自己总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眼前出现一只青绿色的果子,打断她思绪。
张弦微愣,抬头看,年轻的剑修扯了扯嘴角:“剑宗后山上灵泉旁的果子,于静心调息有益,你似乎,有点陷入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