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出现在湖水中。
……
季青荷看着眼前的人，一下子百感交集。
她进入幻境的时机十分凑巧，恰好是洛维萨开启召唤阵的时候。
季青荷目睹了一切，她没想到洛维萨还会有这么狼狈的时刻。
苍白的脸庞，呆滞的目光，血流不止的伤口……
季青荷无法将这个狼狈的存在与自己记忆中的洛维萨对上号，那个无论何时都优雅的洛维萨。
季青荷心头微颤，一种说不出的情感涌上心头，仿佛有一根刺在扎着她的心。
看到洛维萨在湖水中身体微微发颤，面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样子，季青荷忍不住想伸手扶住他。
好在洛维萨自己稳住了身体，季青荷松了口气。
血液滴滴顺着洛维萨的手心落到湖水中，荡开层层涟漪，季青荷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血液逐渐汇成法阵的模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季青荷知道召唤阵要开始了。
“受召而来的异世界旅人，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再次听到熟悉的话语，季青荷面色复杂地看着洛维萨。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情况，熟悉的两个人。
用不同的视角来看二人的初遇，季青荷无法说自己内心毫无触动。
洛维萨的情况比她所想的还要严重狼狈，她希望赶快结束洛维萨的困境。
趁着洛维萨介绍玄影大陆的时候，季青荷站在湖边，屏息凝神尽可能不让洛维萨知道自己的存在。
季青荷没有打断洛维萨的话，静静听着他的话语。
就算是看到了洛维萨如何开启召唤阵，季青荷对洛维萨所付出的代价仍旧一无所知。
令她在意的是，洛维萨付出的代价。
这几年来她开了“云游”，除了给自己找事情，在玄影大陆立足，也是为了完成系统任务，获得积分。
她希望能攒够积分，买下“获得宝”，帮助洛维萨找回付出的“代价”。
可是事到如今，她能做到的不值一提……
季青荷心里叹口气，专注于现在的情况。
无论季青荷心里多么迫切想要知道洛维萨的代价，现如今更加重要的还是想办法破除幻境。
召唤结束，季青荷不再小心翼翼藏着自己的存在，站在湖边看着洛维萨。
与现实中不同，洛维萨还是一身狼狈得被吊在柱子上，衣袍被湖水打湿紧紧贴在他身上。
到底是在幻境中，一切都是以洛维萨展开。
季青荷推测，幻境为了留住洛维萨，进行了暗示，刻意放大了他内心的弱点，包括身体的虚弱，导致幻境中的他还是一副脆弱的模样。
现实中的洛维萨，早就因为精灵优秀的恢复力恢复了伤势。
那么，问题在于如何破除幻境。
洛维萨抿抿唇，开口，说出早就打好的腹稿。
“实话实说，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会让你打白工，但也无法完全信任一位陌生人。”
“契约是最好的选择，这是玄影大陆雇佣的通用文书，细节可以修改，选择权在你，旅人。”
洛维萨的声音传入季青荷耳中，季青荷回过神来。
机会来了。季青荷想。
“我不同意。”季青荷振振有词。
“我不愿意签这份契约，您另找高人吧。”季青荷说完，不敢去看洛维萨的反应。
洛维萨听了这话，明显地一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受伤。
相比起正常的停顿，洛维萨沉默的时间太长，长到让季青荷有些不安。
季青荷忍不住转身看向洛维萨。
洛维萨漂亮的银发湿漉漉地垂到身侧，眉头微蹙，嘴唇被咬得发白，却倔着不说一句话，红眸闪过一丝泪光。
季青荷彻底傻了，连忙走进湖中，靠近洛维萨。
季青荷涉过湖水，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洛维萨眼神动了动，恍如初醒般看着走近的季青荷。
季青荷凑到洛维萨眼前，认真地看着他，“对不起。”
洛维萨不明所以，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睁大了，傻傻地看着她。
“抱歉，我不该为了快点离开幻境这样和你说话的。”
季青荷不避不让，直勾勾地盯着洛维萨的眼睛不放，“是我的错，我太着急了。”
“如果让你伤心，我很抱歉。”季青荷微微垂下眼睛，托起洛维萨的手，轻轻抚过洛维萨手心的伤口。
轻飘飘像羽毛一样的感受，洛维萨手不自觉地颤了颤。
季青荷指尖闪起微光，覆盖在洛维萨的伤口上，伤口缓慢地愈合，酥麻的感受从手心一直传到洛维萨心底。
“如果说真话的话，我很高兴。”
看到洛维萨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