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视一眼，又很狠地撇开视线，不愿意看彼此一眼。
少年走上前来，打破僵局，“不好意思小弟弟，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你看……”少年看了看周围，“能不能提前结束？”
雾莲忍下被叫“小弟弟”的不爽，脸色更臭了，却还要坚持遵守季青荷对他的吩咐，“顾客就是上帝。”
“好，没问题。”雾莲话音一落，幻境结束，沙漠消失，房间的本来模样出现。
少年明显松了口气，对雾莲点点头。
目送着三人离开“云游”的木屋，雾莲松了口气。
远远还能听到吵架的声音。
“吵什么吵，好不容易出来玩儿，弄这么扫兴！”
“让你付个钱你都嫌贵，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我早就不和你过了！”
“路上你能不能别吵！好好说话行不行！”
听到这些话，雾莲歪了歪头，眼底闪过一丝不解。
……
少年低着头不言不语。
雾莲靠在门口，冷眼看着三人离开。
少年若有所感，回头和雾莲对视。
雾莲一愣，挂上热情洋溢的微笑，朝少年挥手。
少年仿佛被火灼烧一般移开视线，飞一般地转过头去，跟在父母身后快步离开了。
“我没和你好好说话吗？！是你要先吵起来的！”
三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路口，雾莲才转身回去。
“你终于回来了。”季青荷问道：“怎么，很棘手吗？”
雾莲摇摇头，坐回到桌子旁。
“他们在吵架。”雾莲短短一句带过。
季青荷耸耸肩，“清官难断家务事，辛苦你了。”
“最近忙起来了，如果再像这样，只有一个人盯着幻境的情况，这样工作量太大了。”季青荷疲惫地揉揉额角，从幻境中抬起眼来，眼前发花。
全神贯注施展幻术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别提要一直关注幻境的变化，都十分地消耗精力。
在这方面，雾莲表现出了恐怖的魔法耐力和续航力，让季青荷感叹许多次他非人的精神。
不过，雾莲也并非完人，他对待人际交往还是有所不足。
季青荷刚刚让他去处理这一家人也是为了锻炼他。
考虑到幻境对魔力和精神的消耗，季青荷想着招一个人，同时也是为了帮助雾莲处理人际关系方面的问题。
而且……这关系到“云游”未来的规划，季青荷慎重思考还是要招一个人。
“我们还是得招个人。”季青荷郑重对雾莲说。
雾莲不置可否，专注地盯着幻境，绿色的碎发遮住他大半张脸，一时看不清神情。
季青荷却犯了老大难，她不是一拍脑门想出这个主意，但这事也不简单。
不求找到像雾莲这样，能吃大饼，吃苦能干的免费劳动力，单纯找个打工人也不容易。
不求幻术精通，总得会幻术吧？不求妙语连珠，总得比雾莲懂人情世故吧？
工资商量着来，季青荷还是希望能够找到可靠的帮手。
实在不行……可以进行幻术培训……
感觉开个幻术培训班也是不错的商机……
打住打住。季青荷摇摇头将自己脑子里跳跃的想法甩开。
饭一口一口吃，路一步一步走，不急着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
一直到下班时间，洛维萨来接雾莲回去，季青荷都在纸上写写画画构思招人的事情。
“呦，来接雾莲。”季青荷头都不抬，习惯性地说道。
这几天她老是有一种自己是托管班老师的感觉，雾莲就是那个放学了等着家长来接的小孩。
不一样的是，这小孩儿是来打工的。
洛维萨点点头，笑道：“今天辛苦你们了。”
季青荷不在意的摆摆手。
季青荷和雾莲一起工作了几个月，经常会在下班的时候和洛维萨聊上几句。
随便聊了几句，洛维萨带着雾莲离开，季青荷继续思考招人的问题。
夕阳下，洛维萨牵着雾莲的手，走在洒满落日余晖的街道上。
雾莲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微垂，遮住了眼底的神情。
“怎么了？”洛维萨察觉到他精神不振，俯身问道。
雾莲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只是仍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维萨望了望天，“好吧，有需要的话来找我。”
雾莲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雾莲用小到蚊子声说：“今天‘云游’来了一家三口……”
雾莲将他们是如何争吵，如何离开一一说来。
“……走的时候他们还在继续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