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坐上伊利斯商队的马车，季青荷透过马车的窗口看外面的风景。
一切还得从昨天说起。
洛维萨已经恢复了银发红眼的模样，穿着一身银白色礼服走进大殿，带着季清荷和水镜二人去吃饭。
精灵族的特色菜肴以蔬菜为主，做成精美的摆盘端了上来。
精灵的菜味道清淡不腻，蔬菜爽口干脆，水果雕成各种生物的样子，季青荷吃起来充满了新鲜感。
水镜吃惯了精灵族的菜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耐不住性子想到处转转。
洛维萨找来侍从带水镜去转。
季青荷能感觉到洛维萨有话要说，她大概能猜到洛维萨要说什么话。
她也要好好思考自己的答案了。
洛维萨主动开口，“按照之前的契约，回到精灵森林我们的契约解除，关于报酬，能力范围之内，我竭尽全力。”
洛维萨试探着举了个例子，“包括……拥有感情这种事。”
季清荷没什么犹豫，“没有感情也不是什么坏事。”
洛维萨尊重她的想法，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下来，洛维萨给季清荷安静的空间去思考。
季清荷戳了戳盘里的肉。
竭尽……全力？季青荷能察觉到这四个字背后的坚定。
她需要什么呢？稳定的工作，安定的住所……她在这里一无所有。
在这里她身无长物，二十几年学习到的知识一无是处，凭借着对魔法那一点浅薄的了解，她能在玄影大陆活下来吗？
季青荷需要的太多，她固然可以向洛维萨要求，但她是否有能力抓住呢？
仔细想想这一路上的经历，她对洛维萨的帮助似乎微不足道，这样能换来多少东西呢？
最重要的是，她真正想要什么呢？
人们经常说“人生是旷野”，可正是因眼前的道路太过空旷，她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
走刺激风格，当冒险者探索玄影大陆？
走学识风格，当魔法师研究魔法？
走日常田园风格也不错……就在精灵森林卖点儿土特产……
也许是因为感情的缺失，她对自己提出的设想内心并没有一点儿波动。
真是的……我干嘛要这么严肃，又不是高考报志愿。季青荷内心默默吐槽。
漫长的沉默。
她思考得太久，洛维萨将已经切好的肉默默递给她。
季清荷神游天外，漫不经心接过盘子。
洛维萨放下刀叉，沉默着擦了擦手，红眸里闪过一丝犹豫。
洛维萨试探着开口，“没想好的话也不着急，你可以先在精灵森林住着，精灵族欢迎你。”
季青荷一时也没有主意，有些拉着脸，“谢谢你了，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可以告诉我。”
洛维萨想了想，试着提了建议，“你对人类的城市感兴趣吗？自从你来到玄影大陆还没怎么和人类接触过，想去人类的城市看看吗？”
“精灵有一批人会混在伊利斯的商队里，去雅丽达办些事，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商队一起走。”
季清荷看着洛维萨，一向温和的双眸里流露出一丝担心。
季清荷不知道怎么形容，内心感觉暖暖的。
季青荷想起来，“雅丽达……是三长老逃去的那个城市吗？”
洛维萨微笑道：“是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当作旅游就好了。”
季青荷一愣，“旅游？”
洛维萨看她这个反应略有不解，“是啊，怎么了吗？”
洛维萨急忙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想待在人类的城市也没问题……”
“好。”季青荷笑着应。
“啊？”看到她轻轻松松就答应了，洛维萨慌了，“就这样决定了吗？不要再考虑一下吗，我也不是说不可以……就是再想想吧……？”
季青荷偷笑，像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
洛维萨反应过来，耳朵烧了起来，“总、总之，选择权在你，我不会干涉的。”
季青荷不逗他了，“我还没去过人类的大城市，去逛逛也不错。”
洛维萨冷静下来，捂着脸，“我这就去安排。”
季青荷措不及防对上了一双拳头大的眼睛，一旁的亚龙巴眨着一双大眼突然靠了过来。
季青荷试探着摸了摸亚龙的头，手下的鳞片冰冷坚硬，亚龙又慢慢凑近了一点。
一双手毫不留情地将亚龙扯远，亚龙不满地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贪吃。”伊利斯凑过来一脸歉意，“没吓到您吧？”
季青荷看了眼马车桌上的肉干，伸手递给伊利斯，“没有的事，还要谢谢您一路上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