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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没事了咳咳咳……”罗敷话未尽,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身体一阵儿冷一阵儿热的,这样下去可不行。
“嫂嫂!”
林清风急唤一声,听着那咳声又不知如何缓解,心里急得像火烧一样。
可身为家里唯一男丁,他不能乱,面上还是颇为镇定地安抚她:“小妹已经去了二叔家找他们请大夫,很快就会来了,嫂嫂我再给你端碗水!”
“清风,麻烦你烧一锅热水端来,再拿个手巾,我要退热。”
前世身为中药材种植员的罗敷很注重养生,哪里体验过这样重病的感觉,真是可以烧死人的。
林清风摸索着烧了一锅热水盛出来,还贴心地兑了些凉水,以至于盆里的滚水不会烫伤人。
他把手巾浸进盆里,手还是烫红了。
撑着身体坐起来的罗敷刚好看到这一幕,心想,这小孩儿还怪惹人疼的。
她接过手巾,又揉了一把林清风的脑袋,哑着声音道:“我能自己来,你去歇会儿吧。”
罗敷脱掉衣服,用热手巾不断擦拭额头、后背、手掌心和脚掌心。
因为没有酒精,只能通过热水的蒸发带走身体的热量起到降温作用,也能达到退烧的效果。
听到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响,还没从被揉脑袋回神儿的林清风猛然转过身去。
他背对着床榻,耳朵尖泛了红,身侧的手紧了又紧。
唇瓣动了动,林清风想说什么,到底闭紧了嘴巴没吭声,只是呼吸略显急促起来。
罗敷可没想这么多,林清风在她眼里就和自己人嫌狗弃的侄子一样大,就是个小孩子。
关键是他眼睛也看不见,再不退烧她就要晕过去了哪里顾得了这么多。
“嫂嫂……”林清风还是开了口,说的却是安慰话,“小妹去二叔家找人来,会请到大夫的,嫂嫂你喝了药就会好起来的。”
另一边。
因为住的地儿比较偏僻,林明月跑了好久才到了二叔家。
正是天擦黑吃晚饭的时候,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都是捡的野果子喝凉水充饥。
一路跑过来,各家各户的饭香味儿都往鼻尖里钻,林明月饿瘪的肚子咕咕叫起来。
可嫂嫂还等着大夫救命,林明月用尽全身力气去逛咣咣拍门,张口大喊着:“二叔二婶开开门,我嫂嫂要不行了,求你们请大夫救救她吧!”
坐在院里吃饭的一家三口,听到那敲门声都顿了顿夹菜扒饭的手。
敲门声还在坚持不懈的咣咣响,八岁的林文不耐烦了,“娘你去开门,敲门敲得烦人!还让不让我好好吃饭了?”
饭桌上摆了一篮子细粮面饼,还有一小盆白米饭,两个素菜两个荤菜再加一条炖鱼。
胖墩林文吃得嘴巴油光,此刻吐掉嘴里的鱼刺,对着周氏怄气指使。
“哎!我这就去。”周氏放下碗筷起身。
二房林地瞥了门口一眼没说什么,又动起筷子夹菜吃饭。
门一打开,饭菜的香味儿就扑面而来。
林明月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就朝院子里望了一眼,自然看到了那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肚子叫得更响了。
响到周氏都听见了,可她装作没听见。
倒三角眼斜视着门外脏兮兮的小孩儿,语气责备:“正是吃饭的时候,明月你来干啥啊?”
小孩子很敏锐,自然察觉到了周氏的嫌恶。
她握紧拳头,挺直了脊背,瘦削的脸颊上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二婶,我嫂嫂病得很重,下不了床了,求你和二叔请个大夫救救她吧!”
不等周氏接话,林明月就紧接着说:“我已经跑来两次求你们请大夫了,村里人也都问我嫂嫂这些天怎么没出门干农活,大家都看着呢……”
周氏瞪着这小小年纪就会威胁人的脏孩子,哼了一声:“你这小妮子倒是有心眼子,嘴巴也尖,罗氏可真会教!”
林明月当即反驳,“我嫂嫂什么人村里都知道,她可教不出我说这话。”
“二婶你就行行好救救嫂嫂吧,不然以后就是二婶养活我和我哥了。”
周氏被这小妮子气得一梗,转了转眼珠,然后故意放大了声音说:“什么病不病的,我看就是饿得吧?”
“谁都知道你们一顿饥一顿饱的,不病了才怪呢!我给你端几碗好菜好饭,罗氏她吃饱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