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尽信。
听到阿舍里的提醒,一向冲动的方公子也谨慎起来,“外面不知有多少势力盯着,这妓馆恐怕也被多方暗中窥探……”
方才还置身事外的傅衡阳忽然悠悠开口,“这个不必担心。”
听他这般胸有成竹,三人目光汇聚一处,等着他解释,却见他歪着头晃了晃杯中茶汤,“这里,还有外面整条街的巡逻,所有铺子的守卫,都是阿支荙的人。”
方多病见阿舍里坐立难安的样子,转头问三人中看上去最成熟的黄衣女子,“敢问姑娘,这馆中近来可有新的北域女子加入?”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黄衣女子道,“叙芳馆里大多都是中原面孔,其实……”她顿了顿,“王城里的所有艺馆中无论男女,几乎都是中原面孔。”
“啊?”方多病表示很难相信,“北域男人的喜好这么统一么?”
女子垂眸,红着脸点头,“其实在北域军侵占飞暮城之前,就有不少边陲人家的女子被挑选来到这里谋生,不是被迫的。”
“怎么会……”方多病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疯狂。
一旁的阿舍里怎么说也在北域生活过一段时间,解释道,“其实不止北域天气恶劣,边陲城镇村落也一样饱受风沙之苦。穷苦人家想吃顿饱饭不容易,有的卖女儿给北域权贵做家妓,但大多数人还是生活不下去了另谋出路。只是这一行来钱快……”
“岂有此理!边陲城镇也应当有中原礼仪,怎么会人人自甘堕落?”
李莲花神色复杂地看一眼方多病,长叹一声,道,“小宝,你自小锦衣玉食不知道人间疾苦,即便后来入江湖历练,也不曾真的体会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悲凉。对于这些一辈子指着地里那点东西的底层百姓来说,遇上风沙干旱的恶劣年份只能等死。人在生死本能面前讲礼仪,本就是遥不可及的。”
“可是……可是……”方多病虽然不大服气,但是一点都没办法反驳。他不曾经历过底层的疾苦,而那些绝望很可能是边境百姓的日常。
“我想之所以这么多人做这一行,是因为北域的民族文化造就了这种畸形的需求,他们家中女主人大多强势剽悍,这些边境的中原姑娘纤细温婉格外受欢迎,一家富裕起来总会有人跟风眼红,久而久之形成一种风气,便造就了北域风月场所被中原面孔占据的局面。”
李莲花说完,阿舍里点头证实,“不止王城,北域其他的城中楚馆情况也都差不多,我也见到过有些女子为了养家投身期间,最后却深陷享乐无法自拔,抛弃丈夫和孩子。当然,男人也、也是有的。”
方多病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北域野马的铁蹄给狠狠地碾碎。他沉默半晌,慢慢重拾破碎的三观,迟疑道,“你们的意思是,那些被掳走的姑娘不可能被卖到这种地方?”
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几乎不需要回答。
如果方向不在这里,那么多被掳走的北域女子又能被藏在哪里?李莲花目光再次扫过几个女子的脸,给方多病递了个眼神,起身告辞,“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就不叨扰姑娘了。”
虽然在这种地方这个说辞很有违常理,但是那黄衣女子依旧规规矩矩行过礼,其他二人在她目光看过去的同时都低垂着头照做。那名为紫菀的女子目光纠缠似有万般不舍,可是终究只能咬紧下唇低头。
四人默契离开,华灯初上,他们没有等到阿支荙所说的亥时之后。尽管那是寻找线索的最佳时机,是以这番撤回看上去就好似放弃。
一路无话,回到西镜湖庄,几人各自分头。傅衡阳独行去找陆识,阿舍里放心不下阿狟,方多病跟着李莲花往回走,路过房间见李莲花房里漆黑一片。
阿狸还没醒,正梦的昏天黑地,她站在野草荒原中,周围是冲天的火焰,耳边是纷乱凄厉的厮杀。
忽然一把长刀落于眼前,刀锋森冷,她骇然睁开眼。
房间昏暗,李莲花刚点燃烛火,回头对上阿狸惊悚的目光,关切道,“做噩梦了?”
阿狸愣了一会,松了口气,点点头,“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以为你们要到深夜。”
李莲花来到床边,阿狸依旧裹在被子里不肯起来,他抬手捏捏她的脸颊,“一直睡到现在?小懒虫。”
阿狸心虚的缩了缩,好在他看不真切,不过就在他衣袖拂过的瞬间,阿狸忽然闻到一阵异香,她一咕噜爬起来,小狗一样在李莲花身前嗅了嗅。
“怎么了?”李莲花莫名其妙。
“你身上什么味?”
不等李莲花回答,外面忽然传来方多病的声音,“李莲花你抓紧点,紫菀姑娘还等着呢。”
“紫菀……姑娘?”小狗警惕JPG.
李莲花恨不得给方多病脑子开个瓢,一旁阿狸十分聪明的揣摩道,“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除了茶楼酒肆就是青楼楚馆,这是你告诉我的。”
李莲花噎住,方多病却不怕死的探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