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可他偏偏让她喊自己三哥,说叔叔把他喊老了。
柳月明回过神,看了眼杨自清,“没看什么。”
等她再回头去考,杨思忠已经走了。
原本走在前面的彭氏和杨家大儿媳也已经不见了人影,柳月明忙提步去追。
“你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杨自清跟着她,边走边问。
“哥哥同爹爹一道,在前厅招呼客人。”柳月明回他,又觉得奇怪,停下来问,“你怎么没去招呼客人?”
如此重要的日子,杨思忠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他杨府,夫贤子孝、上下一心、阖家欢乐的场面。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不喜欢应酬了。”杨自清像是被人识破了心思,“有你爹和你哥在,本公子正好偷懒。”
柳月明送他一个白眼,也不管他,着急追彭氏和杨家大儿媳去了。
沈涤是和太子一起来的。
太子来了,杨思忠自然要做足戏码,带着一家老小,亲自去大门口迎接。当他看见沈涤站在太子身边时,明显愣了一下。
因为昨天夜里,他收到密信,沈涤深夜去了祁王府。
他知道沈涤已经猜到余昌明之死,意在祁王。他连夜去祁王府报信,说明他选择的是祁王的阵营。他作太子侍读,肯定也是祁王安插在东宫的眼线。
可他今早又和太子同来,这让杨思忠有些疑惑。但他毕竟久经官场,虽有疑惑,仍不形于色。
今日是他借婉瑜婚礼做的一场大戏,此刻整个杨府的人,都在他这出戏里。
戏一旦开唱,就没有中途谢幕的道理。
太子在,太子最大,而且太子还带来了官家的旨意,杨思忠立刻带着全家人跪拜接旨。
柳月明站在最后面,看不见沈涤,只听见宣旨的是跟在太子身边的梁都知。
官家旨意,特封张氏婉瑜为临海郡主。
当然,在此之前,还有一系列溢美之词。不过柳月明没听清,也没记住,她只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婉瑜从没爹的孩子,一跃变成了身份尊贵的郡主。整个杨府,除了有诰命在身的杨夫人,没有哪位女眷能越过她。
这一来,不仅张婉瑜身份提高了很多,就连她那已经过世的父亲,她即将嫁入的程家,都跟着鸡犬升天。
他们柳家和临海张家,原本还可以算是半斤八两,这瞬间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了。
梁都知宣读完圣旨,拿着杨思忠准备的银钱,乐呵呵地带着一同来的几个小黄门回宫复命去了。
柳月明踮着脚尖,看见沈涤跟着太子,被杨思忠迎进得闲斋。
她想起昨天沈涤说去杨府时的神情,知道今日肯定有大事发生。
她不放心,悄咪咪跟过去。
离得太远,她只看见三人和和气气地坐着喝茶,听不见说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三人还是和颜悦色,她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正准备撤退,回前厅去干正事,刚回头,看见明叔从前厅方向快步走过来。
他走进去,在杨思忠耳边说了什么,柳月明就看见杨思忠差点跳起来,脸色也变了。然后连忙跪下朝太子请罪,磕了几个响头后,跟着明叔往外走。
柳月明躲在芭蕉叶后面,杨思忠经过的时候有些怒气冲冲。等两人走远后,她小跑着来到大门外。
大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人,柳月明走近才发现,是定北侯府的人。他们披麻戴孝,将杨家大儿子团团围住。
嘴里嚷嚷着“杀人偿命……”
柳月明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团,难道这就是沈涤说的“大礼”?
若在寻常日子,这种事,还不需要杨思忠亲自出面。可今日他们毕竟是他们杨府的日子,他还特意安排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谁知定北侯府竟然如此不懂事。
他那在户部任职的大儿子又解决不了,他只好亲自出面。
余昌明在定北侯府排行老五,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今日带头在杨府门前闹事的,就是他的二哥。
柳月明不认识余家二郎,远远看见杨思忠朝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一个年轻人走过去,还吩咐杨明带几个家奴安排其他人进屋喝茶。
“余二郎,你这是做什么?”
杨思忠不怒自威,此话一出,余家二郎方才火冒三丈的气势就弱了一半。
“二郎有一事想请教相爷。”
毕竟是长辈,又是左相,余二郎也不敢怠慢,抱拳示意,简单行礼。
“你说。”杨思忠颔首。
“昨日我家五弟惨死太平楼,尸体现在还在京兆府。有人说……”
他话未说完,被杨思忠打断。
“余二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家五弟被人刺杀,京兆府肯定会给你们定北侯府一个满意的交代。可你今日带着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