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也很高兴,这可是有着贾家血脉的未来世子啊,各种补品往郡王府里送。
邢夫人也不管,横竖是老太太的体己,又不是公中的东西,随便她们。只一心照看孙子孙女,管家的事也大半交给了迎春探春,就连惜春也被迎春整日拘在身边教着管家理事,满脑子都是账本,根本没时间想东想西。
在王夫人的期盼中,元春终于要生产了,却比预料的时间要提前了几日。
元春很慌,她是第一次生产,心中害怕,偏王夫人又不在,她抓着抱琴的手,“太太呢?让人告诉太太了吗?快去请啊!”
抱琴应了一声,就打算出去让人去贾家请王夫人来。可传话的人连二门都没能出去,便被拦住了。
元春疼的死去活来,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产婆和嬷嬷还在让她用劲,元春只四处看着,“太太呢?抱琴,太太呢?”
“我已经让人传话出去了,许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抱琴也很着急。
可一直等到元春筋疲力尽,也没能看到王夫人的影子。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不行啊,侧妃没力气了,可孩子还没出来!快告诉太妃和王爷!请太妃和王爷拿主意!”模模糊糊中,元春似乎听到了产婆的话。
结果显而易见,对郡王府来说,元春其实可有可无,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重中之重。
产婆们知道该如何做了。
或许是元春命大,竟然活了下来。
“抱琴,抱琴。”元春醒来后,没看到孩子的踪影,身边只有抱琴守在床边。她虚弱的开口问道。
“姑娘,你醒了!太好了!来人,侧妃醒了,快把太医开的药端来。”抱琴喜极而泣,“您都昏睡了四五日了,太太来过了,只是不好久待,当天下午就回去了。太太也记挂着您呢。”
元春被人扶起喝药,一碗药下了肚,总算有了些精神,“孩子呢?是男是女?可还健康?”
抱琴却回避着元春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侧妃可饿了?灶上一直炖着鸡丝粥呢,侧妃可要吃一碗?”
元春察觉到不对劲,她一把拉住抱琴的手,“孩子呢?你告诉我,我的孩子呢?”
抱琴见混不过去了,落下泪来,“哥儿一落地,就被抱到了王妃身边养着。王爷说,为了哥儿能顺利请封世子,哥儿已经记到了王妃名下,玉碟上也是这样记的。哥儿的洗三礼都办过了,宫里还赏了东西下来。”虽不知道上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总归木已成舟,人力无法转圜了。
元春轰然倒了回去,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就这么成了别人的儿子?
好半天,元春才想起来,“老爷太太呢?他们怎么说?”
其实元春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可她还是想问一问,她想知道,老爷太太会不会为她出头,为她一争。
抱琴哽咽了许久,只说了一句话,“老爷如今已经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了。”
元春闭上双眼,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姑娘别伤心,太太说了,王爷的话也有道理,这也是为了哥儿好!太太说了,哥儿好,姑娘才会好。哥儿虽记在王妃名下,可姑娘才是哥儿的生母。生养之恩大于天,哥儿长大了,知道谁才是他的生母,定会孝顺您的。太太让姑娘此时不要伤心,调理好身子要紧。且这事是姑娘受了委屈,太妃和王爷肯定不会亏待了姑娘。”抱琴忙擦干眼泪,哽咽着说道。“太太说,让姑娘不要灰心,以待来日。”抱琴情急之下,将从前的称呼也说了出来。
元春泪如雨下,木已成舟,她还能如何?只是这口气,让她如何咽下去。
抱琴怕元春哭坏了身子,忙挑些高兴的事和她说,“姑娘快别伤心了,哥儿好得很,前几日洗三时我瞧见了,长得白白壮壮,跟观音座下的金童似的,眉眼间还很像您呢。”
元春忽然睁开眼睛,擦干眼泪,“快别说这话了,哥儿是王妃的儿子,与我有什么相干。这话若让人知道了,岂不让人以为我心有怨怼!”
抱琴一脸的不解。
下一秒,一个温厚的声音响起,“爱妃如此说,倒让本王不知该说什么了。”
抱琴心中一紧,是她疏忽了,只顾着姑娘,疏忽了外头的情况,忙起身退到一边。心中忐忑,不知道王爷听到了多少。
元春作势要掀开被子起来,忠义郡王快走几步,将她按了回去,“元儿,快别多礼。我知道此事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也有我的无可奈何。”
元春眼眶微红,事已至此,她无可奈何,只能尽全力为自己多争取一点。“妾知道,王爷此举都是为了孩子好,疼爱孩子的心,不止王爷有,我也有。只要哥儿一切顺遂,妾不要紧的。”
忠义郡王叹了口气,“养好身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本王保证,这样的事仅此一次,以后你的孩子,会养在你身边。”
元春哽咽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