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就更别说了,无论人品,还是才学,都是没说的,你俩是非常般配的一对,我也愿意撮合你俩的事,可那‘弯弯绕’我实在不敢恭维,怕说不好,再说砸了,就不如不了。”张会计便把实情和她说了,说这不过就是走个形式。魏金花听了,才放心答应了,便来了。
刘慧珍见魏金花来了,心中已猜出个八、九分,便热情地忙给她沏茶倒水,笑盈盈地说:“二婶,难得来我家,可真是稀客。”
“我想我二侄女了,过来看看不行啊。”说着,仔细地打量着刘慧珍道,“看越出落得越来越好看了,是水灵灵的大姑娘了,也该找婆家了。要不,二婶给你保个媒呗,我相中了一个小伙子,一表人材,勤劳能干,多才多艺,你要是嫁给他,保证享一辈子福。”说着,又转向“弯弯绕”道,“你别说,我还真觉得这门亲事不错,嫂子,我斗胆给慧珍保个媒,你相信着了吗?”
“弯弯绕”只得应付道:“弟妹给她侄女保媒,我还信服不着?你说,谁家?”
“就是咱村的张会计……”
“弯弯绕”一听,她怎么给张会计保媒来了?是不是他们商量好的,领了结婚证,再来提亲,走个形式而已。他们也太拿豆包不当干粮了,敢欺骗到老娘头上来了。想到这里,正要发作,像每次一样说:“我不同意,你干脆走人。”可是,又一想,他们连结婚证都领了,法律上已承认他们是夫妻,她再能也不能和法律斗啊,这一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那就只能不低头也得低头,现在低头还能给自己挽回点儿面子,如果硬扛下去,那就丢人丢大了。老头子说得对,该忍就得忍。她听魏金花继续说下去。
“这张会计,你们也了解,勤劳能干,能文能武,多才多艺……我觉得配我们慧珍还配得起,所以,我才给慧珍保这个媒。你们商量商量,看行不行?”
“弯弯绕”想:还有什么行不行的,结婚证都领了,与其对着干,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便道:“她二婶这大能人,相中的还有错。张会计那小伙子是不错,知书达理,又能干,又会过日子,就看慧珍的意见了。”
她的话让魏金花惊讶得有点儿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从“弯弯绕”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她来时就知道,他们结婚证已领了,“弯弯绕”再硬,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去,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转变得这么快,竟夸上张会计了。她便高兴地说:“那嫂子同意,看看我哥什么意见?”
刘兴良还怕“弯弯绕”再挡横呢,也没想到她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这是大势所迫,她“弯弯绕”如不善随机应变,又不叫“弯弯绕”了。不过,不管怎样说,她同意了,就是好事。他也赶紧说:“张会计那小伙子,没说的,我同意。”
魏金花又问慧珍:“你爸妈都同意了,就看你的了,婚姻自主,别人的意见只是个参考,你的意见才是主要的。你同意呢,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你不同意呢,就算拉倒。”
刘慧珍万万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出,要先看她母亲那劲头,这事没成,说不上得费多大周折呢?没想到竟这么顺利,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岸花明又一村。她还有什么说的,抑制不住兴奋地说:“我同意。”
魏金花高兴地一拍大腿,说道:“都同意了,这就叫缘分,缘分到了挡都挡不住。那我看,你们都同意,张会计他们家也都同意,不然还不让我来提亲呢。那咱们就别来那些虚玄套,就实打实地来。什么换盅了,订婚了,就不需要搞那形式了,就商量商量需要什么东西,定个日子就结婚。他们俩也不小了,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也不需要等了。嫂子你看,怎样?这事,就得你拿章程了。”
“弯弯绕”想:你倒会做好人,你们把章程都做了,还恭维我拿章程。那好吧,我也拿拿章程,出出胸中这口怨气。便把这几天想好的话说了出来:“她二婶,你也知道,抚养个孩子不容易,从一把大的屎疙巴拉扯到一个大闺女,其中的甘苦你懂。做衣服,置买家具,他们商量着买,我不干涉。但是,拉扯这么大,他们怎么也得表示表示吧?”
魏金花忙说:“那是当然,虽说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允许要彩礼钱了,可咱们这还有这风俗,一分钱不要,还像咱闺女没人要,白送给人了呢。嫂子,你说个数,我好告诉他们老张家准备。”
“我也不多要,就是个意思,六百元吧。”
她一说,屋里人都吓了一跳:知道她得要钱,没想到要这么多!按当地习俗,彩礼钱都是百八十的,她狮子大张口,一开口就是六百!你可能会想,六百元钱还是个钱吗?可你不想想那是什么时代什么环境,那是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当时的劳动日合几角钱,一个男劳力一年也就一百多个劳动日,因为夏天秋天每天挣八分工,冬春每天挣六分工,那么一个男劳力一年只挣百十来元钱,六百元,不吃不喝也得攥六年!
可“弯弯绕”是怎么想的?一向发号施令的她竟变成了个听人摆布的木偶了,她自己都可怜自己。这要彩礼了,可逮着个出气的机会,她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