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一眼。
“为什么连个赎罪的机会……也不给我?”路天承虽强作平静,可他的声音却在发颤。
“你认为那样是在赎罪吗?”燕皓南长叹一声。“天承,出家要对佛祖诚心诚意。你为了赎罪,本就不诚。况且,你尘缘未尽,根本不能摒弃六根。强入空门,只能徒增痛苦。”
“是啊!师兄说得对!”雨晴点头附和,一直关注地注视着他。
“你现在能做的,是找出真正的凶手。”燕皓南郑重地道,“你不是说,有一股奇怪的内力吗?你明知,那才是真正的凶手,你只是他所利用的工具罢了。为什么不去查呢?”
“是啊!路大哥,你就听师兄的吧!”雨晴不知如何劝慰,只得一味附和燕皓南的话。
“路大哥,你如果真要赎罪,也是要为你惨死的师兄报仇,而不是在这儿借酒消愁!”水吟忧虑地望着他。
路天承深知他们所言不错,可已苦痛得麻木,只强忍着眼中泪水,一言不发。
雨晴缓了口气,柔声道:“路大哥,让师兄看看你身上的伤吧!”
水吟心中一喜:雨晴能这么关心路大哥,多少也能给他一点安慰。
“临安客栈”灵湘的房间。远无垠坐在桌前,正轻轻擦拭着那两个玉麒麟。
“远哥哥!”灵湘有些担心,问道:“三师兄、师姐还有楚姐姐都去劝路大哥去了。你为什么不去呀?”
远无垠苦笑一声,道:“有他们三个,已经够了。如果他们三个都劝不了天承的话。我去,又有什么用?”
展奂从外面过来,正要敲门。一听见远无垠的声音,手在半空中停住。
灵湘粲然一笑,道:“你是神仙呀!我觉得,只要你去,不管是什么困难,都没有了!”
远无垠微微一笑。“我真有这么神吗?”
“当然是真的!”灵湘手抚辫坠,甜甜笑道。
展奂只感到心中隐隐作痛。
远无垠收敛笑容,叹道:“这一次打击,对天承来说,实在是太大。他真是命里注定,事事不顺。这次能不能跨过这一道槛,就要看双姑娘的了。”
“师姐?”灵湘一怔,疑惑地问道:“看师姐什么?”
见她一脸迷惘,远无垠微微一笑。“你还小,还不懂。”
“哼!”灵湘不服气地撅起了嘴。
“仙临客栈”。路天承盘膝坐在床上,除去上衣,袒露着后背。只见他背上尽是一道道血痕,纵横红肿,正是责杖四十所留下的。
燕皓南仔细检查之后,又坐在床边为他把脉,道:“还好。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及筋骨。敷上‘风灵续创膏’,再调养几天就没事了,只是伤口要经常擦洗换药。”
水吟用手巾在盆里浸了水绞干。只见雨晴站在床前,一脸忧虑正出神。她心中一动,浅笑道:“雨晴,你替路大哥清洗吧!”
雨晴一怔,回过神来,慌乱中接过毛巾,却迟疑不动。
燕皓南深知水吟的用意,他对雨晴心有愧疚,虽心底不舍,但也希望她能与路天承结成良缘,便向雨晴示意。“师妹。”
雨晴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在床边坐下。只见他背上血痕纵横交错,心中不忍,便为他擦拭。他感到背上伤口处一阵冰凉,减缓了那种灼热之痛。
燕皓南与水吟相视而笑。
雨晴一边擦拭,一边道:“路大哥,我笨手笨脚的,又从没有做过。你不要介意。”
路天承心中掠过几丝异样的感觉,淡淡道:“谢谢你,雨晴。”
燕皓南长长缓了一口气,一拍他肩。“天承,不要自暴自弃。振作起来。”
“路大哥!”水吟浅浅一笑。“你不要忘了你师父交付的任务。你要对付‘黑衣蒙面人’和‘无常夫人’,不要半途而废呀!”
听她提到“黑衣蒙面人”,燕皓南心中一阵难过,与路天承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雨晴也道:“路大哥,师兄和水吟说得对。你一定要振作啊!”
路天承无言,痛苦的双眼目光凛然。
“临安客栈”。此时夜幕降临,展奂已不知不觉地在灵湘的房门前站了许久。
房内,远无垠将擦拭得玲珑剔透的玉麒麟递给她,微笑道:“灵湘,仙子说这是你的信物。她收着不大好,还是还给你。”
灵湘并不接,而是睁大了清灵如水的眸子望着他,恳然道:“远哥哥,既然姐姐不要了,你就收着吧!”
远无垠微微一笑。“我不是有一个了吗?”
灵湘从桌上拿起属于远无垠的那个玉麒麟,灵秀的眸中显出少有的忧郁,轻声道:“远哥哥,我很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就让我的玉麒麟陪着你吧!让你的玉麒麟陪着我……我看到了它,就像看到了你一样。你看到了它,就像看到了我一样!”
远无垠心中一热,听着她道出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