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无垠走在“青山”山脚外不远处。心中还想着苍山隐遗书中不许他报仇的话。就在这时,他手中的“白玉寒光剑”忽地颤动起来,他登时心中一惊!
“‘无忧剑侠’,久违了!”忽然,他听到一声冷笑,抬头一看。只见面前两丈处站着一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手持一把大刀,上面镶嵌的水晶闪闪发亮。
“‘黑衣蒙面人’?又是你?”远无垠陡地一惊,下意识地持紧手中宝剑。
“黑衣蒙面人”冷笑道:“‘无忧剑侠’今天怎么全没了以前潇洒不羁的风度,怎么不说笑了?”
远无垠压抑住心中所有苦痛心事,头脑中飞快地转着对策,笑道:“久不见阁下,没人陪我谈笑。这门功夫自然是荒废了。今日得见阁下,当真欢喜得紧。”他本反应灵敏,机变过人,立即有了应付他的办法。
“多谢夸奖了!”“黑衣蒙面人”讪笑一声,突然眼中凶光一闪,冷冷道:“你那师父呢?”
“我师父?”远无垠心中陡地一痛,随即强自压住,笑道,“原来阁下一路跟踪在下而来,是来找我师父的!”
“‘无忧剑侠’这可猜错了!”“黑衣蒙面人”也不发怒,冷笑道,“你以为我是跟踪你来的?”
远无垠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当真糊涂!那晚我师父一掌打倒了阁下,阁下怎么能跟踪我们?就算有力气站起来,想必也没有跟踪的胆量!”其实,当晚苍山隐只是用剑逼走了“黑衣蒙面人”,远无垠当然也知道他是跟踪燕皓南来此,这时却故意歪曲事实来气他。
“谁说我不敢?!”“黑衣蒙面人”果然发怒,喝道,“我今天就是来会他的!他在哪儿?!”
“这可怪了!阁下为什么急着找我师父?”远无垠微微一笑。“我明白了。阁下见我师父一掌就将你打倒,心生钦佩,想来是拜我师父为师!”
“想让我拜师,除非他打赢我!”“黑衣蒙面人”怒喝,眼中凶光大作。
远无垠笑道:“那晚我师父不是已经胜了阁下吗?”他一句句地说着“师父”,心中就隐隐作痛。
“你……”“黑衣蒙面人”已然怒极,手中宝刀渐渐握紧。
“哎!阁下别激动!在下师门很严,我师父从不轻易收徒弟。”远无垠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阁下武艺高强,我师父他老人家或许看中阁下是可造之才,破例收了呢!如果是那样,‘先入门者为大’,阁下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胡说八道!”“黑衣蒙面人”怒不可遏,劈刀便砍。
“叭”地一声,“白玉寒光剑”剑鞘落地,只见白光一闪,宝剑已然出鞘。远无垠知道自己打不过他,故意以言语相讥,见他发怒气躁,已达到目的,当下与他交手。
可“黑衣蒙面人”刀法实在怪异杂乱,内功实在太高,远无垠虽尽力相抗,可使出去的剑招就如一叶扁舟身处波涛汹涌之江湖,早已化去了全部力道。
“黑衣蒙面人”右手一挥,宝刀狠狠向他肩上砍去。他心中暗惊,迅速一个翻身,以长剑一挡,只感到手上一麻,“咣啷”一声,“白玉寒光剑”已然落地。
只见眼前寒光一闪,他已感到颈上一片冰凉。原来“黑衣蒙面人”已将大刀横在他颈上,喝道:“快说!你师父在哪儿?!”这未过五十招,就已然分出胜负。
“黑衣蒙面人”暗暗将真气输至手掌,渐渐透出殷红之色。
远无垠依然面不改色,微笑道:“你这样对你师兄,以下犯上,我师父怎么肯收你为徒?”
“死到临头还满口胡言!”“黑衣蒙面人”怒气冲天,想也没想,狠狠一掌劈在他胸口!
远无垠登时感到胸口如受铁锤猛地一击,头脑中“嗡”地一响,眼中金星直冒,重重倒下,心中一闷,吐出一汪殷红的鲜血!
“黑衣蒙面人”顺势用刀指着他,狠狠道:“说!‘苍山老人’在哪儿?!”
“好。我告诉你……”远无垠受伤已是极重,挣扎了几下也没能起来,气喘吁吁,可嘴角仍挂着几丝微笑。“不过,你得叫我一声‘师兄’……”
“你还胡说!”“黑衣蒙面人”更是怒火直冲,狠狠踢了他一脚。
这一脚踢得极重,远无垠□□一声,两眼一闭,再也不动了,鲜血从嘴角溢出,流到地上,极为刺眼。
“黑衣蒙面人”猛地一惊,低身去触他脉搏,更是大惊失色,不由自语道:“难道我在气头上,下手竟不知轻重,用‘朱砂血掌’杀了他?!”想到这儿,心头更惊,低头去瞧他,只见他面色惨黄,呼吸已止。
“黑衣蒙面人”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自语道:“罢了!我自己去找!就算没这小子带路,也非去杀了那老家伙雪耻不可!”愤愤收起宝刀,向山里奔去。
远无垠孤独地倒在地上,血红的残阳映在他蜡黄而依然棱角分明英气逼人的脸上,显出无尽的凄凉与惨烈……
“临安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