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少景并没有在湖心小院待很久,守着陆晚瓶等她睡着了便起身离开。
而那钻在被子里的人,却后脚就又挣开了眼。
这一夜,她大概是最忙碌的人。偷偷摸摸地再次爬起来,从窗户翻了出去。
约莫半盏茶后,陆晚瓶便又拖着一人翻回了屋子。至于为何要把裴少云弄回屋里来,实在是这王府太过于诡异。她怕把人藏到别出去,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万一失踪了怎么办!
禀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她把裴少云搬回了屋子。
但刚想要把人弄到卧房通间小茶室内,陆晚瓶赫然感觉就有人靠近来了。
那气息她颇为熟悉,虽然和裴少景很像,却还是有些细微的区别。
她蹙了蹙眉,五感已经越发灵敏起来,须臾见便猜测道是烛渊回来了。抬头一看窗户,才发天光已经微曦。
在烛渊进屋前,裴少云被扔进了拔步床里,用锦被盖了起来。
陆晚瓶本是还想要换一下衣服,但是来不及屋外的人已经穿门进来了。
她只能慌张的躲进屏风之后,试探的问了一声。
“是你吗?”
声音很轻,没有指名道姓。
“陆晚瓶,你怎么了?”
借着微弱的晨曦,烛渊一眼就看见了陆晚瓶,还有她那染着血渍的裙摆。
许是因为时辰还不够,沾在她额头上的血迹,也分外的瞩目。她忙着藏人,自己也未曾注意到,还扯谎道:
“我在换衣服,你……你先别过来!”
陆晚瓶正好还穿着寝衣,素色的长裙上什么花样刺绣都没有。简简单单的,只有裙摆上,染着一圈猩红的血迹。
不多,但很扎眼。
“你干什么去了?”
这样的小把戏怎么能够瞒得过小殿下,他不顾陆晚瓶的阻止,立刻走向了屏风一探究竟。
陆晚瓶没办法,只得钻了出来。
只见她素色的裙衫上不止裙摆,整个身子都染着大片的污渍,脏兮兮的一大片。
看不出来是什么都东西,隐隐约约散发出些血腥味来。
烛渊好奇凑近去看,“陆晚瓶怎么回事?”
那人躲躲藏藏的不想让他看,但是又挣开不了手臂上牵制,只得怏怏道:
“我说了你别生气,也不可以冲动。”
“好。”
她害怕裴少云是恶灵的话,眼前这人会大手一挥杀了他。得到允诺后,又十分谨慎得往门口看了一眼,才拉着烛渊进到内房。
然后猛地拉开开床榻前,遮得严严实实的帷幔,只见锦被里裹着一个男人。
身躯僵硬,周遭甚至还冒着丝丝的寒气,那脸烛渊也是认得的。
裴少云。
只是人受了重伤,陷入昏迷中。
虽是盖着被子,但浑身肌肤已经皲裂,脖子上的伤口也甚是扎眼。血丝缓缓地从中渗出来,染红了被子。甚至是淌在了地下,流到两人地脚边。
“裴少云?”
烛渊源回头,才发现地砖上印着陆晚瓶的鞋印。而那人现在正是忙着从柜子中翻腾,找出来好些衣服,一股脑的丢在地下,将血迹擦干净。
“陆晚瓶,你杀了他?”
那自顾忙活的人,闻言错愕的抬起脑袋,正是欲辩解。
烛渊质问的声音又更快响了起来,“陆晚瓶,你想要干什么!一个人你也敢去杀恶灵,你还要不要命!”
他正是恼怒中,不分青红白的一把拽住陆晚瓶。她踉跄一下没站住,人就摔在了地上。
“就为了裴少景,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吗?就那么着急去给他报仇?我说了我会帮你的,为什么那么冲动!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陆晚瓶被着劈头盖脸地一顿骂,十分不悦!好不容易寻着一丝缝隙,插进话来。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这人我没想要杀他!他是我捡到的,要杀他的是裴少景!“
她蹙起眉头,挣开小殿下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还没站稳,又被一把薅住了胳膊。许是被抓疼了,眉头拧得跟两座小山一样。
“好痛,你放开我!”
烛渊闻言赶紧放手,以为是自己力气太大抓疼了她。
但是疼痛已密密麻麻得袭便全身,陆晚瓶腿一软靠在床边,强撑着喘息道:
“你看看他,还有没有救。我遇见他的时候,已经是受了重伤。但是他突然扑过来要咬我,我不得已用簪子刺他。没想到就刺中了脖子,不知道会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身上如百虫嗜心,但看见渗进被子里又滴滴答答淌在地上的血迹。她也顾不得自己,急切地问道:
“他好像流了很多血,会不会死?”
烛渊遂上前伸手将被子提溜起来,里面的人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