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瑜见他神色奇怪,便问道:“怎么了?”
凤翊星忙回过神,上前扶住她:“你伤口还没好,还是躺着休息为好。”
将她搀扶到铺满了杂草的简易卧铺上休息,又回头去找放在外衣中的药。
摸到几个圆溜溜的瓷瓶,高悬的心才放下,幸好还在原处。
他捧着药瓶,献宝似地小跑到赵瑾瑜面前:“这里还有些药,内用外服,都使了吧。”
赵瑾瑜面上笑容一滞,这药瓶她认得,正是王府特制给暗卫保命用的好东西,虽不能说和阎王抢人,但也用了不胜枚举的好东西。
“这是王府暗卫给你的?”
她的声音沉得发闷,凤翊星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的笑容凝固,很快又被他遮掩过去。
“你当时受伤昏了过去,幸好有一队暗卫及时支援,领头的那位搜罗了一圈,给了我好些药。”
他将所有的药瓶都堆放在草堆上:“有些药落崖时摔没了,就剩下这些了。”
赵瑾瑜捡起一瓶,握住手心,死死攒住,她几次想开口寻问,可心中大概也能猜到结果,最后只剩下低低的叹息。
“苦了她们……”
虽说暗卫生来便是主人的刀,主人的护盾,若赵瑾瑜不召唤她们,她们不会轻易显露,来来去去添添补补,流动性很强。
赵瑾瑜记得上次暗卫死伤大半,还是凤帝的追杀令,现下是第二次,也不知道还有几人活着。
她的眼力比常人好些,记性也不错,哪个暗卫不再任职,她心中都记得极清楚,有些是年纪到了,有的是委派了其他的任务,可最多的还是死亡。
凤翊星知她难受,便不说话,头不敢用力,怕压坏了她,只轻点在她的肩上。
他难得乖顺,二人的气氛极少如此融洽,赵瑾瑜莞尔一笑,搂紧了身边失而复得之人,抚着他柔顺的乌发,心间已经化成了一汪春水。
“幸而你还活着……”
“你以后再不能如此冒险,现在看来那些宗亲已经盯上你了,她们平日里瞧不见什么动作,竟憋了如此大招,这是打算一击毙命,这城府耐性,非一般人……”
凤翊星胸口像是坠落了一块极大的石头,耳边嗡嗡直响,只能看着女人嫣红的唇瓣上下开合,低哑的叮咛声渐渐远去,令他心生慌乱,忍不住揪住女人臂膀处的衣物。
“怎么了?”赵瑾瑜见他脸色实在差,担心是自己所说吓着了他,连忙补充道,“不用怕,以后我会站在你这边,再不给她们欺负你的机会。”
说罢,二人五指紧扣。
这样的动作似乎给了凤翊星极大的鼓励,他希冀地眨巴着狐狸眼:“真的都会站在我这边吗?”
此前赵瑾瑜行为反复,凤翊星有此疑问,她心中亏欠,当即发下重誓。
“若我出尔反尔,便叫我再落一次崖,身心具碎,好补你如今待我的情谊。”
“别!”凤翊星扑上去要去捂她的嘴,谁知两手都被她握着,硬是含着泪珠听完了她的誓言。
赵瑾瑜发了誓,便松开了手,那人便不管不顾地扑进她的怀里,恨恨地捶她。
“做什么要这样诅咒自己?若真出了这样的事,我还能独活?”
赵瑾瑜举双手投降:“所以啊,我这誓言背负了两条人命,再也反悔不了了。”
这话说得俏皮,又挠到了凤翊星心中担忧的那个点,哄得他立马破涕而笑。
“我才不管那些誓言,只要你记得就行。”
赵瑾瑜拥紧他,深深吸了口男子身上自带的馨香,轻声低喃:“会记得的。”
怀中男子多年夙愿一朝得偿,忍不住偷偷咧开嘴角,笑得极甜蜜。
只是这浮夸的笑藏着几分不安,亦只有他一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