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呢?明明是为他考虑,公主府有什么好的,留在这里生死难料,还不如赶紧出府自寻前程,恰好他又忘了吴非辞,完全无后顾之忧。
何苦这般不情愿?
吴非辞道:“是,不想再留你了,腻了,换几个新的。”
“当真。”
赵知临眼神过于灼热,要穿透吴非辞的心脏,掏出她血淋漓的想法。
吴非辞心虚,别过脸去,道:“嗯,当真。”
他默默垂眸许久,才幽幽开口道:“好。”
说完他也没走,坐在吴非辞身侧转着手中那半盏茶。
茶水轻轻撞着盏壁,欲洒未洒,吴非辞越看越心焦。
她摁住赵知临轻转的手,瞥一眼没吃完的半碗面,咽了咽口水,命令道:“你,喂我吃面。”生怕他不乐意,又强硬道:“你还没出府,就还得服侍我。”
“好。”赵知临放下茶盏,拿起被她撂在一边的筷子,夹起一片羊肉几根面条,凑到她唇边,看着她一口一口慢慢吃下去。
他的眼睛实在是太过灼热深邃,不敢直视。
吴非辞只能再次命令:“低头,不许看我!”
“好。”
赵知临微微低头,眼眸安安静静垂下,抿了抿唇,卷起一筷子面条凑到她唇边,待她吞下,拇指指腹轻轻拭去她唇边的残渍,然后……被骂了。
“你别勾引我……”吴非辞打掉他停留在自己唇边的手指,轻哼道:“我是不会留你的。”
赵知临:“…………”无奈地沉了沉气息,喉结无意上下滚了滚。
她却更恼了,义正言辞道:“说了不许勾引我。”
赵知临眸色更暗:“…………”
若说刚才给她擦拭残渍时确实有藏着一丁点勾引的意思,可现在他当真只是在呼吸,也不知道到底哪一次呼吸勾引到了她,惹得她这样烦躁。
吴非辞也回味过来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些,说的话未免有些离谱,面也不吃了,随意道一句:“我出去走走,你自己好生准备出府的事,骑射之事也该练一练。”
理了理和她思绪一样烦乱的衣衫,走出屋内。
她想要的太多了。
她深处的虚荣希望事有所成,成以大义,而占有欲又想要所爱之人时刻留在身边,贪婪作祟,妄想两者皆有。
她心烦意乱,见着赵知临就想咬一口,尤其是在两人亲近时,温热的指腹就在她嘴边,沉沉的呼吸就在她耳边,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她的神经,催动她的欲念。
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还是早些离开为好。
只要赵知临愿意,出府的事就会很顺利。
想要吴阿婉性命的人有很多,太子府那边尤甚,太子似乎不想对昭平下手,只想对吴阿婉下手。
她整日待在公主府读书,男宠也一一散出府去,倒让那些人没了可乘之机。
所以,当得知吴阿婉要跟着昭平公主一起去春草场上打马球时,有些人便按捺不住。
吴非辞本就不擅长骑马,更别说打马球了,再加上场上这些郡王郡主、侯爷县主都是打马球的老手,她根本敌不过。
双方角逐时,吴非辞她几次三番跌下马来,才爬上去又掉下来,拽着缰绳的手几乎要勒出血。
看台上,除了荀炎外还有其他公侯伯爵,连太子也在后半场姗姗来迟,骑着马在远处,遥遥目睹昭平公主打马球的风采。
吴非辞张望着四周,在帷幕的角落里看到负手而立的赵知临时,稍稍放下心来。
马蹄在尘沙里激扬,藤球跃在余晖之中。
她刚爬上马还没坐稳,后头一匹马就撞上来,前头又来一人拽住她衣领,要把她再次拉下马。
这本是坏了规矩的。
但在这些权贵面前,特别是面对吴阿婉这样一个婢子,根本不需要规矩。
但吴非辞也不是好惹的主,抬脚就往身侧人的马肚子踹去。
这一脚激怒了对方,三五个人围攻上来。
昭平在外头冷冷看着,不打算掺和,手中曲棍一扬,击出一个漂亮高昂的弧度。
“你个婢子,懂不懂规矩?找死啊你!”
长长的曲棍直接横扫过来,吴非辞赶紧低下身子躲开,脚下不停地打着马肚子催促红鬃战马,快跑!
她跑,他们追,她绕着草场画圈跑,他们前后堵截,她到处乱窜,他们直接包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