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耳畔传来迟观白平稳的呼吸。
池盏辗转反侧不得入睡。她不解,同样都是第一次和恋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自己激动到心痒难耐心猿意马心神不宁,反观旁边的迟观白,呼吸平稳有节奏。
她咬牙,不会迟观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睡过觉吧,怎么他就能睡得这么安稳呢。
池盏转了个身,伸伸手,想把迟观白推醒,说我不睡你也别想睡。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便再无下文。
她叹了口气,嘲笑自己,心疼男人就是不幸的开始。于是抬了下脚,轻轻踹了下正在熟睡的迟观白。
池盏想,这样就不算心疼男人了。
可如此一来,更精神了。
她看了眼手机,三点十八分。
在床上都躺了一个小时了。
或许在这个时间点,更适合喝冷饮看鬼片?
池盏记得,晚上时候,迟观白放冰箱里塞了一堆冰汽水。她又打开手机,将光调到最暗,打开美团,寻找着合适的外卖。翻了半天,喜欢吃的很多店家都打烊了,只剩下一家卖大盘鸡面的烧烤店家还在开门。
池盏点进去一看,配送费居然要十三。她扶额,往上滑动了下屏幕,大盘鸡面一份也才二十六,自己点的几根串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八。
算了,这么晚给送,也不容易,于是池盏备注:路上小心。
点完外卖,池盏关上手机,出屋前,她转身看了眼迟观白。
只见男人手动了下,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看上去依旧安眠。
池盏松了一口气。
出门的时候还差点踩到睡觉的小狗的尾巴。
她下楼,打开一楼的灯,从某书上找了个评分最高的恐怖电影投屏、暂停。
池盏从冰箱里拿出一听可乐,瓶罐外面蒙了一层薄白的水雾,手指瞬时变得湿漉漉的。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转过身,入目是穿着睡衣的迟观白。
他头发有几根不听话的翘起边来,衣服被睡得有些皱,显得懒散又迷人。
看人刚醒来的样子,本身就是件很私人的事情,有种若有若无的隐秘情感。
他走到池盏身边,抬手拉住池盏的手,松松垮垮,半扣半握,十足温情。
迟观白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含糊,神情看起来格外乖,丝毫不见白日里的清冷端雅。
“这么晚不睡,干嘛呢?”
池盏并未回话,只抬抬手,将冰凉的手指覆在迟观白喉结上,懒洋洋划了个圈,半遮半掩。
迟观白作了个吞咽的举动,他抓住那只抵在他喉结处的手,弓弓背,低下头,眸色半垂,晦暗难懂,嗓音哑哑,温和低沉∶“问你呢,干嘛呢?”
池盏避而不答,她后退了一步,一想到这厮刚才安睡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笑:“你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迟观白挑了下眉:“没有,我没睡着。”
池盏:“不信,我听你呼吸可平稳,睡得很香。你是不是以前和前女友也这么同床共枕习惯了,如实招来。”
池盏举起手里的可乐,微微眯眼。
迟观白轻笑,他作无辜状,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可没有过。”
池盏对他有没有前女友这事儿其实压根儿不在意,可还是没忍住逗弄道:“就算你有我也不说什么啊。”
迟观白神情坚定,很认真地看向池盏:“前女友有过,但从来没把她们领到过家里来,更别说……”
池盏调侃:“那你对我不心动吗?”
“怎么会。”迟观白轻微皱眉。
“那你睡那么香,我以为我没有魅力。”池盏笑。
迟观白低头看她:“谁给你说我睡着了?”
池盏问:“你没有?”
“没有。我装的,我怕你知道我醒着,你睡不着。”迟观白说。
“其实,你睡着了我反而睡不着。”
池盏就这么笑着看向他。
然后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二人之间不过几毫厘,呼吸交缠,鼻尖相碰,池盏分不清自己的唇是否覆在了另一人唇上,只觉得迟观白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情.欲,烧得她耳尖脖颈处荡漾起一片浅浅的粉色波澜。
冰凉的铝管叮得她手心微痛,传至心尖,却只带了点酥酥麻麻的痒。
池盏手一抖,瓶罐瞬时坠落在地,手心湿漉漉的凉又跃到眼前人手心处。
十指交缠,缱绻旖旎。
-
“陪我再睡会儿?”迟观白抱住她。
池盏摇头:“我都点了外卖了,吃完看完电影再睡。”
“什么电影?”迟观白问。
“一个泰国的鬼片。”池盏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