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晋士兵中,桑榆没有意外地看见了曾经的队友。直到解散后,她才笑盈盈地向他们打招呼。
她离开时,队里有四个人,回来还是四个人。
很好。
唯一的遗憾是骆姐今天不在。桑榆知道了她作为队内指挥殿后受伤的事情。哪怕她本人想来,也在队友再三地强调中留在屋子里。
而其他队友,在迟堇渊的宣读中逐一领取到属于他们的徽章,还有小队徽章。
作为将将组建好的小队,还是一只全常人小队。在这次的城表区保卫战中表现突出,特此嘉奖。
那个大叔将代表小队的荣耀收起来,并且乐呵地打算给骆姐看。
“小榆小榆!”
眼瞅着迟堇渊跟着那几位长官有事要谈,走过去不知跟桑榆嘱咐什么后健步离开。
芦叶子立刻抓住机会,从解散的人群中向前走几步,往桑榆的方向来。
桑榆双目含笑地向一同过来的几个人招手。
“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她说出了一直心想的话。
芦叶子率先过来,捏住的勋章被她放进兜里。
她凑过来仔细打量桑榆:“还是瘦了。”
又比了比自己现在已经锻炼出肌肉的紧实胳膊:“可是进步很大”
话语只是一句感慨,毕竟他们这段时间实战带来的沉淀是巨大的。
从桑榆被拐事件开始,他们就比任何人都知道能力的重要性。如果没有能力,连知道同伴在哪里被抓、怎么营救的机会都没有。
再加上本就是常人,在那之后,只听见桑榆被救后跟随迟堇渊向他们道别去了二城。
他们是最早组成就立刻见血的眺望小队,也最早就失去了同伴。明白能力的意义和价值,日复一日地更勤奋地训练。
将将过去的侵袭,几乎是顶着高污染在一场一场的侵袭里血战。在人手不够、装备不足在近乎黄沙漫天的视野里撕出一条生路来。
也是凭着一股信念,才没有让死神抓住剩下队员的生命线。
昼夜不分的守城战下来,坚持到最后的所以人都有些恍惚了。
对生命、对城市、对世界。
成功守城后带来的激动和疲倦,在酣畅淋漓的休息后变成了新的矛盾。
压不住血气的、之后变得亢奋的,甚至有控制不住嗜杀…这是高强度战斗后会出现的心理障碍,他们在理论课上学习过。可真正体会后却发现无法克服。早已有预料的组织者,也只能强调规则和安抚。
严重的几个人被特别拉去特训了,只是微微有影响的,如同他们一样,身上也有一股骇人的杀气和血性。
芦叶子带着队友在回到避难厢不小心把小孩吓哭后,面对群众没能掩住的震慑后开始意识到问题。
但是第九城已经没有人手负责心理干预。可能最好的辅导只能是时间,时间让他们调整后习惯。
她和队友几人走近桑榆却没有靠近,也是为了观察是否会让桑榆感到影响。
可走近才发现,即使这样的他们也没有压过桑榆的气场。
脱离队伍的这段时间,桑榆似乎没有那么多训练时间。女生始终挂着温温和和的笑,走近了却感觉到宁静。
比他们先一步地沉淀下来,走近时连他们的血气都散了几分。
桑榆看着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变化。
她始终淡淡的。
挟持、监视、医院、病毒…
这段时间,身处最乱局中的桑榆所见的人命并没有比他们少。在面前逝去的生命,一点一点重塑了她。
“那可不,我可不能掉队不是?”桑榆只是眨眨眼,敛去了复杂经历。
“第二城也很危险吧?”知道桑榆并没有被影响,芦叶子长舒了一口气,关心桑榆的近况。
桑榆庆幸摇头:“现在都过去了。”
继而好奇:“你们这边的听到的消息是什么样的?”
“听说爆发的病毒没有解药…感染了很多人!”
那是绑架案那个穷途末路的高维人说的,传到了天南地北,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们当时就在场,当然能听见。
“还有因为迟长官屠杀了上次绑架案里的所有人,所以第二城都抵触他。”
“不过…”芦叶子悄悄瞥向远处走远的迟堇渊。
桑榆的身份曾经被爆得猝不及防,他们刚刚回来时群众都在讨论这个所谓的迟堇渊的“爱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事情还没发酵,很快被迟堇渊残暴杀人的消息压下去了。
更直接、更劲爆,更残忍,不需要用第三人就可以质疑这位当权者。
第九城都压下了几分打算直闯办公楼的抗议活动。
后来大家又无暇顾及了,从中央二城传来了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