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他还没找到话口,似乎也不愿打破现在的气氛,只能先放在心里。
她一点也不设防,甚至把枪给了自己。。
按她的说法,反正每个晚上都要用能力改一次,现在迟堇渊不用白不用。
今夜一整晚都是迟堇渊守夜,他没有叫醒桑榆。或站或坐,神经永远绷紧,像一柄亘古不息的长剑,在无边夜色里散发着警戒与杀机。
快要天亮了,迟堇渊踩灭还在微弱燃烧的火堆,松了松僵硬的胳膊,看着系在手腕的被少女称为“奥利奥蛋糕”的东西。
犹豫一下,最终解开。
*
桑榆醒来了。她显然知道自己睡了一夜,别了别嘴没说什么。
只是比前一天更积极了。
睡得神清气爽的她,接过手|枪,开启新一天的前进。
一个上午,古怪林子的一角充满了奇形怪状的生物叫声,时常有几声枪响。
桑榆毫不吝啬地对着污染进行开枪训练,子弹如流水从她手上射出。
迟堇渊一开始还没说什么,见她丝毫不知收敛,终于在中午拦下她的跃跃欲试:
“这么打下去,胳膊也不想要了吗?”声音低沉严厉,已经可以说是带着教官的阻止了。
昨天复盘的时候提到她之前训练不够,手臂不够有力瞄准也容易走形的问题。
这种情况迟堇渊也说要做特殊训练,今天也确实给留了几个污染让她尝试,但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这么拼。
据他观察,前几枪桑榆往往最会认真。如果瞄不准,就散漫多打几次,了解习性。
很疯狂地展示,不怕弹药资源耗尽的自信。
桑榆如今改成双手拿枪瞄准,一早上下来震得两臂酸痛发麻。迟堇渊是没有计划休息的,桑榆今天赶上了他的脚程,但不意味着手上就应该任凭她自己霍霍自己。
“没有啊,我还撑得住。”
其实也不是,她只是突然意识到每个晚上都改造枪的话会导致一直头疼犯晕,她总不能总让迟堇渊守夜。虽然自己很舒服,但是迟堇渊应该撑不了多久。
所以,不能一直晚上修枪,她只是打算在下午之前杀完一天的量后直接进行修复,做到资源利用最大化每一颗子弹都不能浪费。
迟堇渊上前把住桑榆右手腕松手:“你管这叫撑得住?”
“呃…”
桑榆拿枪的右手在不受控地发抖。她难得心虚尬笑:计划好像实施过头了。
迟堇渊看她没有反思,于是摸枪威胁:“你再这么积极,我就继续怀疑你是改变形态的新型污染,特意过来击杀同类来取信我。”
“诶,您已经不怀疑我了吗?”
迟堇渊:......到也不是。
“想什么?自然还在怀疑你。”迟堇渊挂着完美的笑容。
桑榆背手,乖巧地看着他。
起码现在她不会害人,也害不了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简单的道理迟堇渊不会不知道。
迟堇渊挑眉暗示:“所以你更要好好表现,不要老做这些异常的举动。”
…
自己的举动也不算异常吧。
桑榆不想审判自己,迅速转接他人:“什么是异常?迟长官,昨晚上该把我叫起来的人没喊我,算异常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迟堇渊想要继续说教的心思被彻底哑火。
竟然是因为这个吗?
迟堇渊皱眉:
“你就是因为这个,今天这样?”怪不得今早上看她一片坦然和宁静,居然为了这个赌气。
他感到不可思议 。
桑榆眼见着迟堇渊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古怪。
嘶,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其实...”今天下午不练,早上就多消耗消耗子弹而已。
然后被迟堇渊一派果决地打断:“最后伤害的还是你的身体,不要用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一生气就憋着劲练枪算什么事,连自己的身体状况都顾不上。说这话的迟堇渊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年轻时候在军校也爱干这种事情。
嗯???
桑榆意外地抬头盯他,并且见好就收:
“您也意识到是你错了?”朴实无华的真诚中带着窃喜。
迟堇渊:...
在第九城呼风唤雨、压得中央长官哑口无言的迟堇渊终于尝到说错话的滋味。
他顶了顶后牙:“啧”
“怎么了?”当事人还抿着笑提问。
“我总觉得...被坑了。”迟堇渊叉腰望天。
“最开始那个见到我会紧张到偷偷捏紧被角的小姑娘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