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阳还以为提到亲妈,盛安宁难过呢,搂着她的肩膀:“你不用难过,以后我们对你好就行了,你亲妈不是对她儿子好吗?就看她儿子那个窝囊废样,以后肯定也好不到哪儿去。” 盛安宁回神笑起来:“没事,我不会在意,我不是跟她长大的,所以也没多少感情。” 周朝阳很赞同:“就是,她不过是生了你,就觉得很了不起?竟然还举报你,现在就不要找你借钱,说是借钱,我看是想要钱。” 钟文清皱眉阻止着:“朝阳,你一个姑娘家,不要这么是非。” 周朝阳吐吐舌头,冲盛安宁嘿嘿乐起来。 盛安宁倒是好奇,程明月遇到了什么事情,还会来还找她借钱? 周朝阳也不清楚:“我吃了晚饭出去给你打听打听啊。” 毕竟她也挺好奇的。 吃了晚饭,还没等周朝阳出去打听程明月出了什么事要借钱,周南光先喊她去书房。 钟文清和周红云都上楼去哄孩子,阿姨也在厨房洗碗煮奶瓶。 周朝阳进了书房,就莫名紧张起来,从小到大,爸爸都没打过她,甚至也没说过特别严厉的话,但她就是不由自主地害怕。 在周南光对面坐下后,手不停地在裤子上擦着:“爸,你是要和我谈工作?” 周南光笑了下:“你不用紧张,我就是和你说点事情,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周朝阳有些狐疑地看着周南光,爸爸会讲故事? 周南光温和地笑了,讲了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和一个文工团女兵的故事,很浪漫也很唯美。 只是两人结婚后不久,飞行员在执行任务时牺牲,而当时女兵已经怀孕。 当时也刚解放不久,有些地方还潜伏着敌特。 后来女兵为了救受伤的姐姐受伤,随后早产下一名女婴,生下孩子后不久就撒手人寰。 周南光讲得很慢,还细说了两人相知相恋的过程。 周朝阳愣愣地看着周南光,不知道为什么会流出眼泪,心里也堵得难受。 周南光看着周朝阳:“女兵临死时,拉着姐姐的手,说是个女孩,就叫朝阳,像是初升的太阳一样,温暖又明媚地过一生。” 他到现在还记得,江琼紧紧握着钟文清的手:“姐,孩子就交给你了,我太想竟东了,我要去找他了。竟东说,如果是个女孩,就叫朝阳,他在天上飞的时候,最喜欢迎着朝阳飞,因为那是希望……” “姐,对不起,我自私了,孩子就让你费心……” 周南光说完,摘了眼镜,捏了捏眉心,顺手擦掉眼角的泪。 周朝阳一动不动,任由眼泪汹涌地流着。 很久后,周南光又重新戴上眼镜,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黑色日记本,上面别着一根钢笔,打开里面夹着一张黑白照片。 半个巴掌大小,上面是一男一女,穿着军装靠在一起。 男人年轻英俊,姑娘明媚灿烂。 周南光看了照片好一会儿,才把日记本和照片推到了周朝阳面前:“朝阳,如果可以,我们想瞒着你一辈子,你就是我们的女儿,只是现在,我觉得你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周朝阳没动,就含泪看着放在面前的照片,泪眼模糊地看着照片上的人,很亲切,特别是女人甜美地笑着,像极了她。 原来她不是长得不像周家人,而是长得像妈妈。 周南光起身过来,掏出手绢给周朝阳擦着眼泪:“对不起,一直瞒着你,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陵园看他们。” 周朝阳努努嘴,仰脸含泪看着周南光:“爸,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周南光红了眼,温柔地擦着她眼角的泪:“傻孩子,你一辈子都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可能不要你。” 周朝阳伸手抱着周南光:“爸,我心里好难受啊,你不告诉我多好,我一点也不想知道,外面人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的,我就是周家的孩子,我就叫周朝阳。” 呜呜哭起来,又怕惊动钟文清,使劲压抑控制着。 周南光摸着她的头发:“朝阳,爸爸告诉你真相,是因为你长大了,也该去给他们扫墓。但你永远是我们家的小四,是我们的小朝阳,谁都改变不了。” 周朝阳哭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了,才揉着眼睛去翻日记本,是父亲陆竟东的日记,从刚入选飞行员的激动,第一次成功飞行的开心,还有和江琼确定恋爱关系的幸福都详细地记录着。 周朝阳匆匆翻了一遍,又想哭了,揉了揉眼睛:“爸,这个事情不要让妈妈知道。” 周南光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发顶:“好,你拿回房间慢慢看,你的爸爸妈妈他们是很好的人,也很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