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望着龙榻上的父皇。 顾首辅带头,改口称太子为皇上,行三跪九叩之礼。 太子这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诸位大臣。 曹皇后扶着儿子的肩膀,看着顾首辅等人道:“皇上年少,诸位都是先帝器重的肱股之臣,还望以后继续全心辅佐皇上。” “臣等遵命,必不负先帝与娘娘所托。” 曹皇后再看向李雍:“先帝生前最信任你,彻查先帝死因亦是锦衣卫的分内之事,接下来就劳烦国公爷了。” 李雍落泪道:“娘娘放心,臣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李雍先把太医院众太医都叫了进来,命他们查验元庆帝的龙体。 众太医低声讨论过后,认为元庆帝有中毒之状。 那就肯定是入口之物有问题了。 太医院陆续检查了今日元庆帝吃过的东西喝过的水,包括通元真人送过来的剩下的那四颗“养气丹”。 通元真人也早被押过来了,当他说出单方,给元庆帝配风寒药的邓太医顿时跪软在地,一边哭一边指着通元真人骂:“你平时炼丹,从来不会用麻黄,今晚为何添了此药?” 通元真人虽然猜到元庆帝的死大概就出在这味麻黄上,可他并不心虚,振振有词道:“麻黄乃治疗风寒常见药, 先帝喝了你们的药不管用,我加一味麻黄帮先帝发汗散寒,有何不妥?” 邓太医:“那你可知,今晚我们为先帝配的汤药里加了石韦?石韦与麻黄相克,你还加了那么多分量,先帝本就体虚,被你这一颗丹药下去……” 后面的话他不需要再说,众人也知道先帝遭遇了何事。 通元真人脸色惨白,连忙跪在曹皇后、小皇帝面前高呼冤枉。 听起来他确实是无辜的,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别的内情? 曹皇后让李雍继续查。 李雍便将今晚伺候元庆帝的所有宫人包括李耀等御前侍卫、太医院众人、通元真人及其身边的小道士们都带到了锦衣卫,连夜审问。 疑点几l乎都在太医院、通元真人身上,李耀等侍卫是最容易摘出去的,因为他们只负责值岗,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汤药与丹药。 审到李耀时,面对亲儿子,强撑精神的李雍没忍住心中的悲痛,再度失声痛哭。 曾经朝夕相对的君主挚友,说没就没了。 国公爷如此失态,锦衣卫的其他人自觉地避开了,让李耀安抚父亲。 李耀趁机将憋了许久的秘密告诉了亲爹。 李雍惊出一身冷汗,巡视左右,低声问儿子:“此事当真?” 李耀瞪眼睛,用气声道:“这种事,我还能瞎编?” 他伸出手掌,学元庆帝那样连续划了三次“二”。 李雍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跟顾首辅都知道,皇上确实动过废太子改立二皇子的念头,今夜突然暴毙,临死之前,皇上最牵挂的当然是皇位的事,冲动也好,早就有了决断也好,他都相信儿子的话,皇上确实有过此举。 他问儿子:“此事,你可有告诉其他人?” 李耀脸色铁青:“告诉谁也没用,没有证据,三弟又在二殿下那边,哪个会信我?更别说小万公公还那么说了,他确实一直守在皇上身边,皇上如果有力气说话,也只来得及对他说,我若跟他对峙,满朝文武,相信他的肯定更多。” 李雍握住儿子的手,用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你做得对,今晚不该说,以后也不必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娘你妻你儿,包括顾老,就让此事烂在腹中,直到带进棺材。” 李耀明白其中的干系,就是憋屈:“那就这么算了?二殿下……” 李雍示意儿子住口。 别说皇上已经死了,就是他现在活着,一意孤行地要改立太子,那帮子文臣都不会同意,包括顾首辅,因为太子是正宫嫡子,太子没有犯任何错,而文臣就是有资格拥护正统,连皇上都无法与正统抗衡,除非他想做个昏君,除非他要好不容易才稳固下来的江山生出内乱,给外邦可乘之机。 皇上都敌不过文臣们拥护的正统,儿子真如实传达皇上的意思,因为没有证据,众臣不会信的,就算信了,他们也会搬出正统礼法反对,坚定地拥护太子,包括顾首辅、曹勋,都不会因为姻亲关系便站在儿子这边,名不正言不顺地跟全天下的文人百姓作对。 总而言之,不管儿子说不说,继位的都只会是太子。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说?不光会连累整个宁国公府,连原本可以就藩当个富贵藩王的二皇子都可能因为卷入皇位之争,或因病横死宫中,或被安个串通宁国公府蓄谋篡位的罪名。 三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