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云珠夫妻又与潘氏母子坐到了一起。 满满的一桌年夜饭,丰盛是丰盛,只是屋子里没有一点家的味道。 这是云珠吃过的最冷清的一顿年夜饭。 想着家人那边的热闹,光哥哥就能惹出多少欢笑,云珠心不在焉地动着筷子。 潘氏见了,忽地一笑,主动挑起话来:“淮安侯膝下又添了一个女儿,你们小两口也要努努力啊,争取明年给咱们国公府添个小世子,过年的时候也能更热闹一些。” 云珠跟没听见一样。 曹勋笑着接了话:“那就借母亲的吉言了。” 在这种场合,曹绍还是习惯地垂着眼帘,他知道母亲在故意挑衅云珠,说起来云珠都嫁给大哥半年了,半年都没有孕,或许算是迟的? 云珠与大哥都是身体康健之人,身体没问题,那就只剩一个解释了。 曹绍偷偷瞥了眼大哥的衣襟,云珠那么美,大哥居然不热衷房事,可见大哥是真的把云珠当小辈看的。 这个猜测让曹绍有种隐秘的窃喜,与此同时,他也为云珠担心,怕她因为迟迟不孕被母亲以及外人说闲话。 矛盾的心情,让曹绍口中的饭菜也没了滋味。 没有人提议一起守夜,饭后,潘氏叫上儿子离开了,母子俩单独去享受年味儿。 曹勋看向自己的小夫人:“去街上逛逛?” 云珠看眼门外,兴致不高:“冷死了,有什么好逛的。” 曹勋:“我很久没在京城过年了,不知道这边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云珠想起这个年对他的特殊意义,这才叫连翘去取了一件狐毛斗篷,随曹勋出了门。 大街两侧的铺子依然开着,过年这几日正是赚钱的好时候,生意人再忙也忙得高高兴兴。 最兴奋的是小孩子们,穿着厚厚的棉衣,蜜蜂似的在人群里跑来窜去,小男孩胆大,偷偷从家里带出来一些零散的红纸鞭炮,用香火点了吓唬人。 云珠想起旧事,对曹勋道:“小时候我哥哥也喜欢这么玩,有一次差点崩到我,被祖父倒拎起来一顿打。” 曹勋笑道:“像是他们祖孙俩会做出来的事。” 云珠:“说起来,我祖父也经常夸你的,一边夸你一边嫌弃我哥哥。” 其实祖父是同时嫌弃父亲与哥哥的,但云珠总得在曹勋面前给父亲留面子。 曹勋:“是吗,他老人家都夸我什么?” 云珠瞪他:“想得美,我才不会告诉你。” 两人携着手走的,曹勋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摊子,这个摊子很是讲究,每串糖葫芦外面都包着纸皮。 他牵着云珠走过去。 云珠:“要吃你自己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早过了馋糖葫芦的年纪。 曹勋:“你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 云珠悄悄道:“晚上你怎么不这么想?” 可 能她声音太低了,曹勋没有听见,坚持买了一串糖葫芦。 云珠嘴上说着不吃,当曹勋把糖葫芦递到她面前,她还是被那裹着薄薄一层糖冰的红亮果子诱惑,咬了半颗,然后就看见曹勋随手将剩下半颗吃掉了。而立年纪的国舅爷,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围的百姓怎么看他。 两人逛完一条街才回去。 这次下马车的时候,云珠站在车辕上,叫准备扶她的曹勋转过去,然后她笑着趴在了他背上。 曹勋背着她往里走。 云珠想到潘氏的话,借着斗篷兜帽的掩饰,悄悄地咬他的耳垂:“你急着当爹吗?” 曹勋笑道:“我现在跟当爹有什么两样?” 云珠听他居然占自己的便宜,牙上顿时用力,曹勋吸了口气,语速飞快地提醒她:“初二还要陪你回娘家,不怕岳父岳母看见你就继续使劲儿。” 云珠:“……” 进了内室后,她还特意揪着曹勋的耳朵仔细观察,果然被咬红了边缘,也不知道明早会不会消。 次日早上,大年初一。 鞭炮声早早将云珠吵醒了,叫曹勋看看漏刻,离起床还早。 曹勋将她抱到身上,揉着她的头道:“又长一岁,十九了。” 云珠笑,也去摸他的头:“二十一了,你也又……长了一岁。” 曹勋从他的枕头后面摸出一个封红,塞给她:“压岁钱。” 云珠被他逗笑了:“你还真把我当孩子啊?” 曹勋:“该当的时候当。” 云珠哼了一声,双手手肘撑在他的胸口,支着头翻开封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