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谈完,离寻也没有着急走,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看着远处繁华的景象,“百二十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我们也看不真切啊,曾经的百二十城那种盛景,我们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如今的情景,已经不同了。”孔昭明对于离寻的文化,略带哀伤的感叹道。 “那如今你们眼中的百二十城,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离寻依旧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询问道。 孔昭明一脸苦涩的模样,苦笑道:“如今的百二十城,寻常凡俗百姓那短短百年潦草的一声,活的也就是那般模样,论及起来倒是好了许多,最起码那些税赋轻减了许多,至于你我这般的修行者,若是生在了楚越之地,最起码还有几分活路,生在南离苍皓,运气好了被人抬举能得以存活,若是生的地方差了点,那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楚越这个大一统,在很大程度上,没有完整的实现,那高高在上的家伙,更多的是在激化矛盾,并无治理统一之心,修行者之中死气沉沉,那曾经的盛况,似乎真的成为了传说。” 离寻感言道:“依据龙老所言,古早之时,战乱纷纷,南离也好楚越也好,苍皓也罢,相比如今的世道,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在他死后尤为如此,苍皓式微,楚越内乱,那段时间,也称不上什么好世道,真的算是平和大世的,大概也就是他们都在的那十年,祸事未起,也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如同离寻所说的一样,曾经的那个大世之下,真的没有所谓太好的情况,连年的战乱,仙境修行者那动辄百万年的寿元,生生压到了千年,天道极境可堪万年的寿元,也是被消磨的不足百年,三皇陨落,原本以为是乱世的终结,却不曾想,这乱世仍旧未曾结束,东征北伐,西战南攻,整整千年时间,战乱不止,先生的死预示了南离的衰亡,即便封禅再怎么挽救,最终也只落得个国灭臣亡的下场。 这千年之间唯一称得上算是平和之世的,也不过就是那十数年而已,南离苍皓楚越,维持住了那相对的平衡,然后,天地崩坏祸事起,那是真正的灭世之相。 如今南离苍皓所面临的局面,更多的是楚问天做的一局,他用这种局面,用那种污蔑,去逼着他们那些人出来,为的就是千年之前的图谋。 至于孔昭明的所求,其实更多的是对于前路的迷茫,仕途断绝,家族被压榨,曾经的辉煌已不再,那南离的精神或许也已经被遗忘了,他们所求的,只是一条活路。 这也无可厚非,数千年时间,足可以让很多人忘记过往,忘记曾经的那个帝国有多么的辉煌,也忘记了有那个人,有那个帝君,有那些毅然赴死的朝臣,南离如今的脊梁,似乎真的被踩断了一样。 从始至终,身为他后人的孔昭明,所思所想,所求的,其实也就是一个与楚问天谈判的筹码,借此开启南离仕途,至于之后他们的诉求,离寻其实并不想知道。 离寻之后要做的事情,与他们的诉求,其实息息相关,那些事情也是柳若离放不下的心结,虽然他没有说起过这些事情,但是离寻清楚,千年之前他就想要这样做,也得到了一个许诺,只是还未实践,如今又是千载,很多事情必须要去做了。 一时间也都没有再怎么言语了,孔昭明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言尽于此,多说也无意义,他们就看着远方的景象,思绪驳杂。 耶沓洪明把峰峦遣使迎进了那皇城之中,没多会儿,街巷之间也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离寻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孔昭明,“距离天泽地渊其中东西成型,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这期间我要去做点别的事情,不然我不放心如今的情景,还请见谅。” “一切皆由您来安排,我们也可听凭差遣,这是信物,若是有需要,尽可传唤。”孔昭明听到离寻的话,也没有犹豫什么,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离寻。 “那就谢谢了。”离寻接过令牌,也没有犹豫什么,闪身消失在了这里,“此番还有要紧之事,我就先行离开了,告辞。” “慢走!”孔昭明看向离寻消失的方向,微微点头。 站在一旁始终不曾开口的关乐居,来到了孔昭明的身边,皱着眉头不解道:“你话里话外的意思,与先前和我们说的,不一样啊!” “说出那种话,他这种不知我南离气节为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信,索性就往那最浅薄的东西上引导吧,这样也能为那些人找到最基本的诉求,至于我们自己,旧日志向,诉求不能忘,也不敢忘啊。”孔昭明淡然的说着这些话,眼神之中带着感慨的意味。 身为孔家子孙,即便是旁支血脉,那旧日的气节又怎能忘却呢?身为旁观者的离寻,即便那个引起祸乱之人诉说再多,他身为苍皓之人有怎么可能知道,南离之人心中的气节,那根脊梁即便再怎么践踏,再怎么磋磨,也断不了,他们曾经的先辈可以不折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