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下听令,算是我金城的人,他此番出手,就是我安排他潜伏探查,在关键时刻诛杀了贼首!否则,焉能力挽狂澜,有此大胜?”陈绵抚着八字胡,大言不惭,“侄女,赶紧下令,诛杀兵马,多砍几个人头,这都是功劳!功劳啊!” 陈绵自从逃遁回来,就心中惶惶,不光因为麾下兵马全军覆没,还因记挂着自己投诚荒人、作为内应的事会被曝光。 这时就怂恿曾柔娘追击贼兵,自己混在里面,看能否将知情人灭绝。当然,顺便还能捞取战绩,抵消全军覆没带来的影响。 曾柔娘冷冷道:“陈代将军,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有些事,不是你能伸手的!更不要玷污振武将军的名声!也不要想着去追击了,回去想想,怎么与金城交代吧!” “愚昧!迂腐!” 碰了一鼻子灰,陈绵对两女嗤之以鼻,就想着说动他人,但刚走两步,突然一阵心悸,生出大祸临头的预感! 兴许是最后的灵光一闪,他一转头,看到了一抹华光。 寒芒一闪,一剑割首。 剑光如泓,划过夜空,最后悬于陈渊指尖。 “如此才算圆满,快哉!” 曾柔娘满脸错愕的看着陈渊,又瞧了瞧倒地的无头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振武将军!你这是何意!”终于还是有人问出话来,“陈绵可是吾等同袍!你何故将他斩杀?” 面对质问,陈渊却只是淡淡回道:“此人算计于我,杀便杀了,怎么,有人不服吗?” 一言既出,万马齐喑。 就连与陈绵交好、利益相关之人,也半点不敢吭声,甚至还生怕牵扯到自己。 “死得好!”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来。 张雀看着那具尸体,恨恨道:“这陈绵打仗的本事没有,心思全在算计自己人身上,此番祸事,根子就在此人身上!” “没错!”罗武紧跟其后,“没有他,不知道多少同袍能活下来!” 有了二人起头,众定西军兵卒纷纷开炮,历数陈绵罪状。 更有几人出来,说道:“此人其实早就投靠了荒人,此番归来,就是内应,还胁迫吾等……” “什么!?” 众人脸色骤变,再看那尸体,已是满脸痛恨! “多谢将军除了此贼!” 一时,士气大振,众兵卒无分哪家,皆对陈渊心悦诚服! 又是诸多香火涌来! 听着定西军将士对自己的维护,感受着万军之中的崇拜之意,陈渊暗自叹息,若自己真是那少年将军,只凭这些将士的拳拳之心,便该领着他们征战沙场,奈何…… “人世荣枯几度空,我道长生有谁同?兵家名号也好,凡俗富贵也罢,于我而言又有何意义?不过,这些将士予我真意,却也不能毫无回报。” 念至此处,陈渊目光扫过众人,郑重道:“今后,若还有人算计我的部属,此人便是前车之鉴。” 张雀等人闻言一惊,明白了陈渊的心意。 “将军!不要走!” “是啊将军!杀个陈绵算得了什么?” “将军!” “将军!” 陈渊本想着玄身二转,或许能露出笑容,但嘴角微动,依旧难勾,只剩下漠然,于是无奈的看了一眼夜空,在张雀、曾柔娘等人不舍的目光中,一转身,飘然而去,只留下众人心中的惊叹。 “不久后,这西北又要多一段传说了啊。” 白慕白看着那道背影,摇头叹息,生出几分心灰意冷,转身背后,缓缓离去。 他并未发现,道旁不知何时,多了一根碧绿新竹,正微微震颤。 . . “西北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个人物!真个吓人!” 夜游神凌空而立,看着陈渊远去的背影,还是心有余悸,随即想起了那个翻山夺位之人。 “这事,必须立刻禀报帝君!帝君登基在即,这西北虽大,却容不下这许多强横之人!” 天上,夜游神匆忙离去。 地上,伤兵满营的西北联军稍稍修整之后,在天明时分离开了溪林。 曾柔娘所部与定西余部一道,回到了金城。 未曾想,在金城兵营,却遇到了一行意外来客。 那是一行五人,个个身姿挺拔,孔武有力。 为首的青年脸上棱角分明,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