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三两枚铜板,跟一群小娃斗蛐蛐儿玩。 往往混上一,带出门的银子全都变成了小朋友手里的糖人,少将军掂量着手里仅剩的几枚铜板,随意找一个贩酒的小摊,要上一壶最便宜最剌嘴的烧刀子,慢悠悠地喝着酒往晃。 到门又开始紧张,藏了酒壶衣服,拍掉坐在地上沾到的草叶,整好发冠,装出一副得体矜贵的样子步履从容地往走。 然后一打眼,望见对面邻居门坐着的又一个小娃娃。 记忆里画面斜阳洒满半,宣武道上空旷寂寥,每一处都是高门户间可窥探的隐秘,恣意潇洒的少年郎健步走来,笑着弯下-,变魔术似的从衣兜里掏了掏,捏着一根飞龙形状的糖人笑:“叫哥哥,叫一声哥哥就给你糖吃。” 容棠作为一个误入时空乱流的外来者,却会在偶尔回忆起这些画面的瞬间感受到原主的情绪。 那是一种……近似于小时候坐在晚霞满的斜草坡上,等父母长辈回时,对顺手给自己一个零食的惊喜雀跃感。 原主幼时那些被苦涩汤药熏满的记忆中,很少有这样鲜活的感情。 鲜活到容棠作为旁观者,都自觉会稍稍扬起唇角,道:“他给我吃过很多糖。” 宿怀璟微怔,唇角浅浅上扬起一个弧度:“表哥给过我很多糖。” “舅父常年在,舅母跟国公夫人都管住他,有时候我去国公府玩,表兄就会带着我掏鸟蛋钻狗窝,每次都弄得浑上下都脏兮兮的,要是母亲拦着,他知道得被舅母罚跪多少次。” 容棠给自己倒了一杯温茶,热腾腾的白雾缓缓往上飘散,他望着宿怀璟,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宿怀璟说:“表哥自小就向往沙场,他说只要他活着一日,就一定准蛮夷跨过边境线一步。舅母催他成婚,他说国将国,何以为?” 他皱起眉,细细了,知道是记忆太久远有些模糊,还是回太多出现了偏差,追忆起来有些费力。 宿怀璟道:“那时候好像才元兴十年冬,年夜,谁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刚说出就被国公夫人拿拐杖敲了好多下。” 他笑了一下,眼眸里渐渐浮上一层浅淡的哀伤:“可后来我们才知道,他是最早看出异样的人,直到今我没明白表兄是如何知道国将国的。如果要说,概只能说他是一个生的军事,哪怕在京城,知道千里之外的北疆将有动荡。” “太子自请前往边境,是为了鼓舞激励战士,表兄跟他一起去,原本很多人都同意。可国公夫人站出来说他的祖父、父亲,全都是为了国战死,如今边境有异样,又无将镇守,他当前往。哪怕万一死在沙场上,比千万边境战士与子民无辜枉死强上许多。” 宿怀璟声音愈发的轻。 他当时才八岁,有些事是自己看到的,有些事却是听人说的。 小孩本就记事,他只是在这九年间一遍遍强迫自己回忆,才没有遗忘干净。 “谁知道一语成谶呢。”宿怀璟轻声道,“北边国门被破,南皇子被砍,有时候我都会,是是的有所谓国运。眷顾,所以先帝的子嗣,没有一个善终,连带着所有亲人都会惨死。” 宿怀璟抬眸,静悄悄地凝望向容棠,似乎找他要一个答案。 容棠下一悸,差点就说:是这样的! 可他了半,却发现历的车轮正如宿怀璟所说的这般,先帝的子嗣,确实无一善终。 哪怕是宿怀璟本人,待他登基挑起战争之后,这个界都会彻底湮灭,如何算善终。 可容棠愿意见到宿怀璟这般迷茫无助的模样,他皱着眉了好半,声音轻轻,又有些孩子气般地说:“才是。” 宿怀璟眨眨眼:“嗯?” 容棠:“如果的像你讲的这样,陛下才该一个暴毙。” 宿怀璟面色一沉,瞳孔缩了缩,侧眸望向窗外,确认没看到任何人影才回过,有些热,却又忍住教诲:“棠棠怎可说这样的话?” 容棠直气壮:“为何可?” 宿怀璟皱着眉:“这是逆道的话,若是传出去要被诛九族。” “那岂正好?”容棠服气地嘀咕,“反正我活长,你是说要给我陪葬吗?要是诛九族了,正好当殉情,我们俩还能一块在乱葬岗上找个地儿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