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了色,并再漫经心,而是缓慢地说:“先帝在位后几,大虞边境屡屡遭蛮夷骚扰,戮帝……德配位。” 容棠皱了皱眉,看向柯鸿雪,却见他角勾着一丝嘲讽,便清楚他这番前言过是说给盛承鸣听。 他默默起身,为宿怀璟倒了一杯清茶,敛眸语。 柯鸿雪:“陛下受命于天,从南方起义,戮帝派先三皇子南下劝降,吕俊贤便是当时南下军队里随行官。” 宿怀璟有些茫然,低下了头,情绪有一瞬间外泄,随后又收敛了起来,看着茶盏中自己睛,听柯鸿雪在他对面一点一点地说。 “当时恰逢北疆外敌入侵,显国公家少将军与先太子一起去了北疆。老将迈,少帅出征,朝中无人可用,先三皇子孤身一人南下,到底放心,德妃便让他带上了时任翰林院修撰吕俊贤做随行记官。” “而这吕俊贤,其实是德妃父亲早间与外室生下来私生子,一直敢带回家,直到他考上科举入朝为官才由德妃生父告诉于德妃。” 柯鸿雪:“私生子向来没名没份,便是身居高位,也查到祖宗根源,德妃让弟弟与先三皇子南下,其实是想着若是他们能立功,班师回朝,也好有名头让吕俊贤认祖归宗。” 盛承鸣听他这些,知为什,越听越对味儿,皱皱眉:“父皇起义乃是天命所归,他们那如何能叫立功?简直无稽之谈。” 容棠瞥见宿怀璟放在桌下手知何时捏紧了,那样爱干净一个人,糊了一手辣油竟也未觉出可憎。 容棠看得心疼,默默起身想要替他端盆水过来擦拭。 可他刚抬了下身子,宿怀璟便将手伸了过来,似乎想要攥住他,却又在即将碰到瞬间意识到自己一手脏污,抿着唇往回缩。 容棠简直心疼得无以复加,直接一把抓住他手指。 宿怀璟错愕地抬起头,容棠低声吩咐双福端来一盆清水放在旁边,带着他跟自己一起,将手放在了盆里清洗。 油渍是最难清洗污垢,容棠用皂荚擦试过二人手指,又低着头一点点温柔耐心地替宿怀璟搓洗。 柯鸿雪在一边仍慢吞吞地说那些大刑拷出来秘辛,容棠垂着眸,特别特别认地替他家小反派洗干净了一双如玉般手。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美玉该染污,突然有一瞬间,他共鸣了柯鸿雪片刻之前说那句: 若是见过美玉,顽石又怎能入? 容棠提着帕子帮宿怀璟擦干净手上水珠,程宿怀璟都乖乖地一动动,既逗弄他,也撒娇卖萌,只是懵懵地坐在那,低下眉看容棠专注动作。 然后柯鸿雪说:“可当时陛下正得天意,一路北上势如破竹。吕俊贤深知此行并无顺利返回可能,想着与其回去当一个没名没份还随时可能被杀掉前朝余孽,若弃暗投明。于是仗着与先三皇子那点微末舅甥亲情,诱拐他喝下了迷药,并用一把砍刀砍下了他人头,连夜奔袭赶往陛下大营之中,献上亲外甥头颅以示忠诚。” 餐桌上早就没人吃饭了,宿怀璟剥那一碟虾躺在碗里,静悄悄地跟他们一起听。 宿怀璟听到那句“砍刀砍下了他人头”时候,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手足无措地在桌子底下摸寻,连他自己都说清是想抓腰牌还是容棠手。 可是很快手掌便触上一只带着微凉温软,容棠握住他手,轻轻捏了捏,像是无声安抚:我在呢。 他们这一系列动作都做极其隐蔽,哪怕宿怀璟失了控,但除了容棠,便连离他们最近盛承鸣也没能觉察出一点异样。 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除了一开始迷茫以及刚刚突如其来哀痛,任谁也会知此时被拿上饭桌谈论人实则是他兄长。 柯鸿雪说着停了下来,似也愿多言,而是简短地告诉盛承鸣:“论吕俊贤是否投诚,他是先三皇子亲舅一事无可否认。陛下本就痛恨任何与戮帝沾上关系人,如若陛下得知,吕俊贤便连投诚都隐瞒了实身份,那论是谁,都可能再护住这位江南巡抚。” 盛承鸣情绪一震,顿觉开心,下意识就想跟宿怀璟分享喜悦,可他刚转过身,容棠便拉着宿怀璟起身,轻轻咳了两下,跟二人:“我有点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请殿下莫要怪罪。”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盛承鸣愣了愣,赶紧起身,嘘寒问暖地说了一通,才放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