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死都死了,我还会在乎我的尸身么?” “那你的家人呢?他们没办法替你收尸,但一定不想看到你的尸首被丢弃在荒野,被野狗啃食,你想看到他们为你心痛?” 墨斐冷笑道:“我所犯的罪会被诛三族,父母妻儿都在列,无一幸免。” “你妹妹呢?他是政亲王的侧妃,他可以免于一死。可是一旦你死了,她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收你的尸,那么以后她在王府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对了,还会牵累歌弈剡,他本就被陛下厌弃,你死后,他应该是最不好过的那个。” 昏暗的光线下,那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瞪着左卿:“你想做什么?” 左卿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告诉我真相,我便让你无后顾之忧,否则,你死后我第一个拿你妹妹和歌弈剡开刀。” “念在你我曾有父子之情的份儿上,你放过他们,”墨斐一改方才的态度,慌忙乞求,“墨莘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你的仇与她无关!” “玄家老小也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你又为何能下此毒手?” 墨斐愣了一愣,随后踉跄后退,一屁股摔在地上,绝望地说:“真相你不会想知道的,十年前的旧案确实有我的推波助澜,但是始作俑者,你绝对不会想知道……” “告诉我!” “你不会想知道的……” 无论左卿如何逼问,即使拿墨莘的性命威胁,墨斐仍旧重复这一句话,与疯魔无异。 左卿愤怒的一拳击在牢门上,看着牢门内又哭又笑的墨斐,他竟然毫无办法。 此后,左卿都是浑浑噩噩的,没离开过禅静院,也谢绝了一切探访,包括太子。苏衍没日没夜的陪伴在侧,心中虽然担忧,却也没有法子劝他,只能安静的陪伴,在他难过的时候轻轻拍抚他的肩膀。 十日后,墨斐叛国一案结束,容帝赐了毒酒,给全他最后的尊严。 左卿听闻此消息,却只是望着院中,失魂落魄地说:“再没有真相了。” 经过墨斐一案后,太子之势愈发不可收拾,不仅深得容帝重视,朝中大臣们对他也是十分拥戴,那些中立派好像是瞬间找到了组织,无一不争先恐后的投入到太子行列。而那些曾经追随墨斐的人,也都得到了惨痛的下场。 西楼担心照此下去,太子势不可挡,他们想进一步恐怕无法艰难了。但是左卿三魂七魄都不在身上,他也只能干着急。 风平浪静一段时间后,书院突然炸开了锅。这段时间太子几次拜访禅静院无果后,便去了篱馆,起初无人在意,以为太子不过是欣赏瑾先生的才华乐理罢了,毕竟整座书院的学生都是如此。但是在短短小半月后,瑾先生竟然入了东宫一线天,摇身一变,晋升为东宫乐师。 书院学生以及丫鬟下人们立即分成两派,一派说瑾先生天资聪慧,早该去高处,另一派却质疑,说瑾先生到底是俗人,也追名逐利,俗不可耐。 苏衍听闻,本想去求实,却发现自己连宫门都进不去,无奈放弃。 十月初,秋意渐浓,若水百姓对那场危机似乎已经开始遗忘,街头巷尾再也没有当时的恐慌。茶馆酒肆、勾栏瓦舍以极快的速度恢复如初,对比从前,如今的生意更是红火,没有了墨斐这个毒虫存在,整个若水都变得欣欣向荣。 但是,一场隐藏在暗处的风波,正在蓄力。 在苏衍的陪伴开解下,左卿逐渐走出困境。西楼得到消息,立马飞奔过来,瞧着他躺在榻上,一身肉消了一半,瘦骨嶙峋的实在不忍看。西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左卿扯了个笑,对他道:“十年苦等,到头来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也罢,反正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西楼说。 “你来,是想问我下一步计划吧?” 西楼急忙否认:“不急,我只是来看望你。” “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左卿起身,艰难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卷展开在书案上:“当年墨斐扶持卫子胥时,几乎是倾力相助,这些名单上的官员曾都是墨党,在当年替卫子胥做了不少‘好事’。虽然过去了多年,这些人也已经被墨斐一案牵扯出,大部分均已处死,但是余下的几个老奸巨猾,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如今已是卫子胥的左膀右臂。没有了墨斐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卫子胥在朝堂上就没有了顾忌,没了顾忌,便没了防备,我会请长孙大人等几位,多多针对。” “说起这事,最近尧王也开始上朝了,但是太子在朝堂上风头正劲,根本没把尧王放在眼里。”西楼道。 “那不正好,借着尧王的机会,让其兄弟二人产生矛盾,时间一久,卫子胥必然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