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样的谢怀远,温言并没有开心,反而有些薄凉。 谢怀远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要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空寂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她心底存了期待,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个人。 看着谢怀远眼含泪光,温言微微后退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谢先生,我之前说过,您的道歉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笑得鼻子发酸,“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不是道歉就可以弥补的,对我这个养在外面的野孩子来说,父亲这个词离我本来就远,我曾经也对您报以期待,但您一次次让我绝望,现在,我就当自己的父亲死了。” “您不用道歉,因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您。” 温言语气淡然,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的眼底隐隐泛着泪光。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谢怀远,她或许还会考虑原谅,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哥哥,也有李羽彤,还有外公外婆他们。 亲情,她不缺。 听到温言的话,哪怕谢怀远早就做好了准备,但心脏还是狠狠颤抖了下。 他知道温言不会轻易原谅他。 “仙仙,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快原谅我,但我已经改过自新,往后余生我都会好好弥补你,包括家里的股份,我也会给你……” “不用。”温言陡然打断他的话,“我不缺钱。” 谢怀远的脸色微微泛白。 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钱,然而他的女儿却不缺钱。 是啊,“W”组织里的人,怎么会缺钱。 温言不再看他的脸色,提步朝李家别墅走去。 谢怀远想说的话卡在嗓子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想到最近被骗,妻子离自己而去,儿子们也不理会自己,谢怀远忽然感觉到心脏被撕裂成了几瓣,紧接着就是一阵锥心的痛传到了脑袋。 他缓缓蹲下身,再抬眼,就只剩下迷茫。 京都夜晚的街道依然繁华,嘈杂的声音纷繁杂乱。 谢怀远走到一座桥边站立。 桥下,有几个年轻小伙吊儿郎当的抽着烟。 “大哥,马上快过年了,今年没赚到钱,这个年不好过啊。”一个瘦弱的男人对着旁边强壮的男人吐槽着今年的困难。 “上面打黑严重,我们这种人已经没活路了。” 强壮的男人把烟掐灭,狠狠吐了一口眼圈。 他盯着桥上的谢怀远,微微眯了眯眼:“谁说没活路了,看到没,那个人要跳桥了,看到他手上那款银色劳力士没?我在奢侈品店看过,他这中古款已经绝版,二手都能卖几百万。” 几百万…… 瘦弱的男人倒抽一口气,几百万,够他们生活好几年了。 “他真的会跳桥?” 瘦子眼睛发光,死死盯着谢怀远。 只要这个男人跳桥,他们就跳下去“救人”,顺便把他身上之前的东西都薅了! 在黑暗的二手市场,表是最好转卖的东西。 “多半会。”强壮的男人又点了一根烟,眼中露出一丝凶狠,盯着他,“如果他不跳,那咱们就让他跳。” 混乱的时候,谁还记得那块表。 要是这个男人淹死了,那就更加死无对证。 表是最能表现身份的东西,能买得起几百万表的在社会上的地位也不会差,但现在快过年了,穷困潦倒的他们只能铤而走险。 他们不要别的,只要那块表。 谢怀远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着,走着走着,眼神也越来越迷茫。 他站在桥边看着黑漆漆的河面,陷入了困境。 一个小时过去,旁边等着的男人开始不耐烦。 “大哥,他到底跳不跳啊!” 瘦子死死盯着那块表,心痒难耐。 壮实的男人也等不及了,大踏步走过去,靠近谢怀远的时候稍稍顿了顿脚步。 “喂,伱站在这干什么?准备自杀?” 忽然听到这个声音,谢怀远吓了一跳,迷茫的看向面前的男人:“我……我也不知道……” 他像是忽然失语,嘴唇翕动,脸上有些怯怯。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找不到回家的路? 壮实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勾了勾唇。 “大哥,他……” “阿尔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