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说完,众人都一脸惊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难掩喜悦。 江际白也听得饶有兴致,虽然目前还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但世事难料,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那医院不会有人赶吗?”有人疑惑。 “不会不会,你就说你是外地来看病的!”老伯得意的说。 “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别人,回头人太多了,就谁也呆不了了!” 众人转过头,四处瞥了瞥,看到没有其他群体听见,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有一个披头散发,蓬头垢面的女人嘻嘻笑着走过来,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半个胸都露了出来,一只污秽手对着街边的人指指点点,看起来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坐在路边的务工者看到她后纷纷躲散,或者拿着手上的棍子工具之类的驱赶她离开。 忽然,她朝着糯糯的方向直奔过来。 嘴里大喊着:“宝啊!我的宝!妈妈找你找得好苦啊……” 疯女人越来越近,江际白吓得赶紧抱紧糯糯躲在老乡的后面。 刚刚说话的老伯拿着搬运货物用的棒棒,呵斥她:“疯子!这不是你的娃!快滚!不然揍你了!” 疯女人看到木棒,眼神有点瑟缩,但手又不甘心的想要碰触孩子。 一个大汉也站起来喝道:“快走!” 另一个大婶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塞在疯女人手中:“走吧,这不是你的娃子。” 疯女人拿着馒头用力往嘴里塞,不像人在吃东西,倒像一只什么动物在抢食。 疯女子满嘴馒头渣,一步一回头看着江际白怀里的小人儿,慢慢地走远了。 江际白这才敢把糯糯的头从怀里露出来。 刚刚实在是太可怕了。 糯糯是她的命根子,为了糯糯,她命都可以不要! “哎……这也是个苦命人,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着真累,但看到她,又觉得自己至少还是个人样……” 刚刚给疯女人馒头的大婶感慨的说,眼眶都有点湿润。 “是啊,5年前,这女人带着孩子也在这儿务工,孩子像糯糯一般大。刚开始大家看她带着个孩子,孤儿寡母的,也捎带着她上工,虽然赚的都是小工钱,但生活至少还过得去。” “后来慢慢的,大家也都各顾各的,她上工机会就少了。她只能找到些别人不要的单子,或者是比较远的单子。” 拿着木棒的老伯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远方,陷入了回忆,语调沉重又悠长。 “有一次,她要去郊区上工,孩子不能带,就将孩子寄放在小卖铺里。可是小卖铺里人来人往,那个看店的也没精力时时看着孩子。” “等这女人回来,才发现孩子早已经不见了。从那以后,这女人就开始四处找孩子,只要谁说哪里看到很像的孩子,不管多远她都跑去看,但大多数都是失望的回来。还有些人,真的坏,用孩子骗她的钱,骗她的身子,只要随便说什么,她都信,跟魔怔了一样。” “再后来,时间久了,她就疯了,变成了这副模样。” 江际白听完,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心里像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胸口闷的喘不上气。这女人的经历就像一把鞭子,抽在她心上,令她胆战心惊。 她不敢想象……不敢去想……如果……如果是她…… 她紧紧的抱着糯糯,浑身肌肉绷紧。 “麻麻,你抱得我好痛。”糯糯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挣扎。 江际白这才回过神,松开了手臂。 “大妹子,你带着孩子在这里要小心哦,这里什么人都有,娃子千万要看住了。”大婶看着小娃娃,一脸担忧的说。 江际白骑着电动车回家,一路上她都让糯糯紧紧抱着自己的后腰不要松手。 这种劳动力市场不能再去了。 那个疯女子伸着手的画面在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就像是某种预警。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城市,她和糯糯将会面临着多少危险。 她又有多少抵抗风险的能力。 几乎没有。 不要说其他的,只要有一个人生一场病都受不了。现在上医院,随便感冒发烧,拍个片验个血,开3天药,也得几百块。 在这里什么都要钱,吃要钱,住要钱,生活处处都要钱,哎。 晚上吃完饭,江际白和糯糯在院子里看星星。 城市里的星星其实很少,除了最亮的几颗,其他根本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