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天,江际白如往常到公司上班。 她一来,孙经理就将她叫进办公室。 “际白,”孙经理刚叫她的名字,又停了下来,表情有一些愧色。 江际白心里咯噔一下,心凉了半截。 果然。 “际白,上次806投诉的事情,我极力为你争取只赔偿不处罚,但是集团高层还是作出了辞退你的决定。但昨天晚上杨总特地打电话给我,说是集团要杀一儆百,全面整顿服务质量和效率,你这也正是撞在枪口上了……哎!” 孙经理重重的叹了口气。 “对不起,际白,集团的决定,我也左右不了。待会儿你去财务结算一下,今天可以回去休息了。” 孙经理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将江际白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彻,手脚麻木,全身冰寒彻骨,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的喉咙了发出不像人的声音,极其艰涩。 “孙经理,你的意思是我被辞退了?以后都不用来上班了?” 孙经理有点尴尬的点点头。 “际白,你也别太难过,树挪死,人挪活,你的工作能力不错,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的。” 江际白笑了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孙经理的话只是安慰她的场面话罢了。 现在整体经济下行,每天都有新闻报道,某家大厂裁员,某房地产公司资金断裂,哪里又出现失业潮,今年大学生失业率又上升几个点。在这种情况下,找工作是何等艰难。 都说她服务态度好,无论业主多难缠,怎么骂她,她都能忍受。甚至苏今昱借由工作一次又一次欺负她,她也不敢反抗,任他为所欲为。 她小心翼翼的守着这份工作,一点差池都不敢错。就是这样,还是无法摆脱命运的暴击。 她轻轻呼吸着,喉咙似有千斤重,眼圈整个泛红。 孙经理也不忍看她。 他擦着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要辞退孤儿寡母,他也于心不忍,但他也只是打工人,哪有他说话的份。昨晚杨总的原话是,立即执行,从明天开始,不想再看见她出现在小区内。 昨晚实在太晚了,他还是撑到了今天上午上班才告知她。 “际白,今天陈秀梅有上班,你赶紧去把这半个月的工资结算一下,不然下次还得来,多麻烦。” 江际白点了点头。 肩膀垮了,脸也垮了,天要塌了。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办公室,坐在工位上发呆。 她工作了3年的地方,现在要说再见了。 许映最近出差了,也不在,想找个说一说的对象也没有。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移着步子走到财务室。 出纳陈秀梅正在那儿涂着指甲油,悠悠哉哉的样子。 知道江际白进来,她眼皮都没抬。依然故我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秀梅姐,我来结工资。”江际白站在她旁边说。 “等着,没看到我正忙着嘛。一点儿都不懂事。”说完,往自己刚涂的指甲上吹气,又拿远看了看。 江际白默默的站在一边,看着财务室窗外的树枝,有一片叶子掉了下来,随风飘落,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那片叶子,失去了大树的庇护,很快就会被泥土覆盖,然后腐烂、消解,她不再是她。 江际白放空自己,反正以后时间多得很。 陈秀梅撇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女人,鼻子哼了一声,“平时在孙经理面前积极个什么劲也不知道,现在还不是照样说走就走。” “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了,假正经、烂好人、好像全公司就你最会做事,最勤劳!假模假样的!只能说咱们领导的眼睛是雪亮的!早该辞退你!” 还没拿到钱,江际白不说话,不想和她撕。 陈秀梅似乎真的很闲,两只手十个手指甲涂了20分钟,有些看着不满意,又皱起眉毛,一边骂她,一边用卸甲水卸了,再晾干,重新涂。 半小时后,那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终于涂完了。 她小心翼翼的拿手打着电脑,“卡擦卡擦”是打印机的声音。 “看着晦气!拿着钱赶紧走!”她将钱和票据甩在桌角,钱滑落到了地上,散落各处。 江际白没有应声,跟这种人没什么可吵的。吵了也只是给自己心里添堵罢了。 她蹲下身,一张一张的捡起来。 算了算,却只有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