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租了马车,本以为会快些,没想到最后因为人多的缘故,道路拥堵,用了将近半个时辰。 仔细一算,还不如走路划算,只是身体疲惫,躺在马车上可以休息。 回到客栈,王景辉话都不愿多说,径直往自己房间走,一头栽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在号房里躺了两夜,虽然没怎么出汗,但凌云还觉得浑身黏糊,果断冲了个热水澡,而后喝了碗肉粥,顶不住困意的他,终于倒在床上缓缓睡去。 源于第一场发挥出色的缘故,给了凌云莫大的信心,他潜意识里,并没有担忧后续的两场考试,以至于他的睡眠质量达到一个新的高度,直到第二日差不多十点才幡然醒来。 王景辉正好与之相反,凌云听闻小何提起,昨天夜里他就起床温习了,直到清晨,吃了点早餐,才又继续睡下去。 凌云一听,便觉不妙,考时熬夜等同于临时抱佛脚,有没有成效暂且不说,对个人的精神状态,造成了不可想象的压力。 不过他没敢说出来,这个时候,讲这种话,无异于会让人觉得他见不得别人好,让人误以为是多管闲事。 第一场与第二场,只隔一天时间,因此考生们只能睡上美美的一觉。 若是不珍惜,那就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继续战斗。 有些考生,因为第一场发挥失常的缘故,通常会选择在休息这天,加时加点的温习,凌云对此笑而不语。 后面两场,一门策问,一门诗赋,时间和第一场一样。 凌云的做题方式不变,直到最后一刻,感觉颇为顺利,至于考得如何,只有天知道。 若是天意不可违,那就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这样一想,凌云的压力,倒是轻松不少。 自古成败论英雄,是龙是蛇,只有出榜才能知道。 只不过他估计,不出意外,上榜八九不离十,至于名次,那只能交给评卷人了。 及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位考生走出辕门,铜鼓声连响六下,贡院轰然紧闭,乡试到此结束。 经由前后十几天的煎熬,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压力,压得众人踹不过气,哪怕凌云心胸豁然,也心有体会。 沉闷的氛围,承受能力弱的人,怕是会抑郁,发疯... 范进中举,能疯掉,在如今的凌云看来,在正常不过。 辕门外,除了少数的考生眼里还有些许微光之外,其余皆狼狈不堪,垂头丧气。 更有甚者,出了辕门,仰天长叹,抱头痛哭...不在少数。 滔滔中心夜,四海皆名利。 古人科考,不过为名,为利,堪堪数十载人生,只为登科。 跨过去,如愿以偿见曙光,跨不过去,万丈深渊不见底。 回首在望辕门,到底是什么的感觉,凌云无言表述,只是辕门外的悲戚,让他觉得一阵悲凉。 其实从这堵门出来之后,能不能中榜,大都心知肚明。 这就是科考,有人欢喜,有人悲。 不同于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决定着考生质的跳跃。 中榜者,改换门庭,这一生不用再为吃穿发愁,走到哪里,都会受到世人的尊敬。 身为朝廷的预备官员,若是侥幸遇到官职补缺,那便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 王景辉刚和凌云碰面,就迫不及待开口道,“凌兄,你感觉如何,有没有把握?” 凌云知道他想问什么,刚想说还行,不过见到他脚步轻浮,最终摇了摇头说道,“一般,不好说。” “哎!” 王景辉叹了声气,垂头丧气,想来是发挥有所失常,凌云见状,只好上前安慰。 不过这个时候,再多安慰的话都不管用,只能让他自己缓过来。 毕竟这才刚刚开始,往后还要继续,若是现在就承受不了,日后怕是再难进步。 不过凌云还是语气心长道,“王兄,别胡思乱想,成绩未出,一切皆有可能,” 王景辉微微点头,失魂落魄道,“但愿如此吧!” 听得他的声音有些更咽,凌云心里异常难受。 可是谁不是一样? 现在还未揭榜,就这副颓势,若到揭榜之日,又当如何? 谁人敢百分百保证自己一定登榜? 王景辉这个样子,凌云想着还是先回客栈,可能睡上一觉就好了也不一定,于是他开口道,“王兄,不若先回客栈,一切皆等放榜之后再说。” 考完就已经注定好了,不管能不能中榜,此时谁也无法改变,那封印的试卷上的答案,一切尽人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