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一直给自己带来压迫的人,会死的那么干脆。 百姓们议论纷纷。 林亦白一拍惊堂木。 “肃静。” 他接过了师爷递来的状纸,拿起红色的朱笔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年轻的脸庞上带着些许少年义气。 “经本堂判决,该男子身上伤口一击致命,并无其他伤口,且该女子处于生死攸关之际,正当防卫之下实行推壤行为,主观意义上并无杀人之心,本官判决,小王氏无罪,当堂释放。” 百姓们欢呼出声。 都在夸赞林大人的仁义之举。 小王氏眼眸带泪,显然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活着离开衙门的那天。 只有那两兄弟满脸不服。 “大人大人,我不服!律法上言明,妻杀夫,徒一百!这可是有过同样案例的,无论如何,得把她的那一把板子给打了。” 想到平白枉死的老爹,兄弟两人只觉悲苦。 若是做儿子的,不能为老爹讨回公道,他们还有何脸面做人? 若是这位大人不行,他们就要去求永安公主! “我爹可是死了啊大人。” “我呸,你爹的是命是命,人家姑娘的命不是命了吗?” “就是就是。” 门外的大娘连忙喊道:“你爹不配做人,有现在的下场,也是咎由自取。” 都是在别人家当媳妇的,哪能不知道当媳妇的苦楚。 要是他们遇上王二老爷这样的人,恨不得当场就去死。 那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 淑敏有些担忧:“律法确实是这么写的,处置不好,恐怕容易引起议论。” 士族的针对还不算最可怕的。 顾知意淡淡的看着坐在台上的林亦白,慢条斯理的道。 “律法上写了,就一定是对的吗?” 大约几年前,也有过同样一件妻杀夫的案例。 丈夫喝醉酒了打妻子,妻子也是个暴脾气,立刻还了手,和丈夫对打了起来。 失手之间,将丈夫杀死。 最后,妻子被判了五马分尸。 后来的一段时间内,即便是脾气再暴的女人,也不敢和家里的男人大声说话。 有些女子只能默默忍受毒打,也不敢随意反抗。 法律上的一次偏失,影响的却是千万人的命运。 “立法亦有弊端。” 林亦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抖了抖袖子,两手抱拳对着远处一揖。 “此法颇为不公,本官自该上报公主,废除此法,从此之后,判案只依对错,不分男女!” 台下瞬间热闹了起来。 百姓们议论纷纷。 一些读过书的人,敏锐的意识到了这代表着什么。 皆不可思议的看着林亦白。 【他这是要翻了天呀!】 沈怀洲藏在人群之中,摇了摇羽毛扇,眼中却藏着淡淡的担忧。 黄素白:“沈先生,为什么那些人都说林先生很大胆?” 沈怀洲敛下眼眸。 “他在和律法为敌,也在和原来编撰律法的那些大儒为敌。” 那些大儒的门生,说客,遍布整个赵国。 沈怀洲突然想起昨天,林亦白做出了决定,他说。 “这是条很艰难的路。” 林亦白就这么坐在他的面前,淡淡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还记得我们的造神计划吗?” “神不能被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