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燃抬着头,怔怔地看着祝青臣。 祝青臣看着他变化的表情,心中了然。 原书里,时燃从一个满怀梦想的少年,变成一只被圈养在庄园里的金丝雀,其中对他影响最大的,莫过于周围人从小到大对他灌输的错误观念。 沈家表面上对他好,实际上只是供他吃穿,没有教他一丁点儿做人的道理。 弄得时燃现在还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性格,做事情也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沈修平表面上对他好,实际上只把他看做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边掌控他的全部,一边惺惺作态给其他人看。 弄得时燃里外不是人,明明是受害者,却总是被指责不够体谅加害人。 到最后,时燃被彻底驯化,也是因为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你是对的,沈修平才是错的。 如今,祝青臣戳破了这层伪善的面纱,明晃晃地把真相呈现在时燃面前。 他不觉得惊慌失措,只觉得豁然开朗。 就像是小时候,他躲在行李箱里,周围一片黑暗,他等了好久好久,才终于有人拉开行李箱。 一隙天光破茧而出。 原来沈修平对他根本就不好! 祝青臣最后道:“你不应该对沈修平的‘好’怀有愧疚,更不应该因为这些‘好’,就勉强自己接受他的安排。” “这只是一个陷阱,沈修平和你身边的人联手设下、逼你就范顺从的陷阱。” 时燃呆呆的,低声将祝青臣说的话咀嚼了好几遍。 ——这不是对他好,这是陷阱。 ——这只是一个逼迫他就范的陷阱。 ——没错,这是陷阱,都是陷阱! “哐当”一声,时燃猛地站起身来,膝盖撞在桌子上,差点把桌子掀翻。 他看着祝青臣,嘴唇颤抖,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师……我……” 从来没有人这样教过他,他…… 不知不觉间,时燃流下两行眼泪。 他还来不及再问老师什么,外面的管家和保镖听见动静,马上推开门进来了。 “时少爷,您又怎么了?” 管家虽然用了敬称,语气里却满是责怪,意思也很明显—— 您又开始闹了?您别闹了,害得大家都在陪您加班。 如果是昨天晚上,时燃一定会为他的话感到愧疚,然后开始反思自己。 可是现在…… 时燃回过头,想要反驳他:“又不是我……” 又不是我让你们加班的!是沈修平!是他让你们加班的! 为什么怪我?凭什么怪我?! 可是他话还没说出口,祝青臣就照着他的脑袋,用力给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 时燃被打回原型,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回过头:“老师,干 嘛打我?” 祝青臣正色道:“插花插不好就算了, 直接把桌子掀翻, 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打你?时少爷太金贵了,我教不了,我这就走!” 管家一听祝青臣要走,迅速被他吸引去了注意,上前要拦:“祝先生、祝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时少爷他不是故意的。您看,您和我们家上将都说好了,您要是现在就走了,我们也不好交代。” 他看向时燃,语气里带了几分威胁:“时少爷,快来给老师道歉吧,您惹出来的乱子还不够吗?” 时燃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老师生气了,乖乖上前道歉:“老师,对不起。” 祝青臣抿了抿唇角,控制住忍不住加快的心跳,转过头,对管家和保镖道:“你们都先出去。” “这……”管家有些犹豫。 祝青臣提高音量,睁圆眼睛:“我要教训学生,你们还要在这里看笑话不成?!” “不敢,不敢。” 管家被他凶了一顿,也来不及多想什么,连忙带着保镖退出去。 祝青臣看着他们重新把玻璃花房的门带上,又一次抬起手,照着时燃的后背,狠狠地给了他一下。 祝青臣低声质问:“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时燃红着眼睛:“老师……” “我方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为了让你自己心里有数,不是让你拿去跟这些人对峙的!我前脚刚跟你说完,你后脚就把我的话讲他们听,他们扭头汇报给沈修平,你觉得沈修平会不会怀疑你?” 祝青臣戳了一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长长脑子行不行?现在是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