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之上的珍珠是斛州那边送来的,这些皆是各州将领的一片心意,其余的那些不过是按照仪制来的,并不算逾越。”
“好吧,我知道了,你先回去,若是有要改的地方,我再命人送过去。”
明月取了婚服,进了里间,正见凌砚坐在榻边,抬眸看她。
“试一试,合不合身。”
“那你得先出去。”
明月瞪他,这登徒子莫非还想看她换衣服不成。
“行了,不看你,小爷我还不爱看呢。”凌砚闭上了眼,只懒洋洋地靠在她榻边,死活赖着不肯走,把明月气得跺脚,生生跑过去把他推到外面,才长舒了一口气。
明月拿了婚服换上,穿上正红的长裙,又绑好衣带,头戴凤冠,只是尚未梳妆,不然倒真是像要嫁人了。看着镜子里的凤冠,又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头冠上的明珠,只垂下了眼眸,叹了一口气。斛州送过来的又与凌家送来的有什么区别,边境十二城,皆对她恭敬有加,何尝又不是因为他们对凌家的臣服。
十三颗明珠,颗颗皆权势。
“凌砚,你进来吧。”
明月看了来人,只问他:“这些珠子是你让人送来的?”
“我可没有,求你别自作多情。”凌砚坐到旁边,看她穿上婚服的样子,华美艳丽,眉眼弯弯与他想象的一样好看,只是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你今日怎么不上妆?”凌砚严肃的问她。
“试衣服而已,不用那么全吧。”
“不行,结婚怎么能草率。”凌砚眉头微皱,过来给她重新梳头,梳得不是他往日给她常梳的堕马髻,而是颇为复杂的牡丹头,在戴上八把金簪,中间戴上赤金凤冠。
“太重了,凌砚。”明月抬眼委屈的看他。
“那少带两支金簪?”
“嗯嗯嗯”明月赶紧拼命点头。这赤金凤冠本就重得不行,若是还戴那么多金簪,真的会掉层皮。
凌砚绾好了发,又为她描眉,明月看他描得又粗又丑,当即皱眉表示不满:“你会画眉么,你就上手画!”
“不会,但我就是想画。”
看他愿意,明月又只得由着他画完,涂上口脂,额间描了花钿,两颊贴珍珠,等他画得满意了才自己稍微改了改。
铜镜中的女子两颊绯红,面若桃李,一双眼眸盈盈若水。
美人桃花面,一顾已倾城。
明月回头,笑了问他:“凌砚,我好看吗?”
“好看,这是我见过你最好看的时候。”
“啊?平日里就不好看啦!”
“不好看,丑死了。”
“过分!”
明月气得打他,却是被他牵住了手:“月儿,你以前都是叫我凌砚哥哥的。”
十指相握间,她感受到了他的颤抖,明月微微一怔,仿佛是回到了当年她还年少懵懂的时候,只听话地叫他一声:“凌砚哥哥。”
少年眼底的终于爬上欢喜,悄悄红了耳珠:“月儿……”
明月目光晃动,眉眼低垂,很是伤情,半晌才掩唇轻笑道:“你这么喜欢我叫你凌砚哥哥?只是我怎么记得以前你还跟黄越他们一起说我像个粘人精,老爱缠着你,叫你凌砚哥哥,让你不堪其扰。”
凌砚反驳她:“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明月眼眶发红,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悄然滑落:“你有,只是你说过就忘,我却记了很久。”
……
十六岁那年,母妃终于准许她学骑马,刚学上两天,三哥就把雪影送给她,那时,她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告诉他,她也会骑马了,她也可以骑马与他并肩,一起去看清玉峰的桃花。
从瑶光殿到西直门有三里,西直门到玄武街有十里,从玄武街到明华巷有三里,从明华巷到凌府有四里,一共二十里路,走路需要一个时辰两刻钟,坐马车需要半个时辰,而骑马只需要两刻钟。
明月拉着雪影,摸了摸它的雪白的毛,满心欢喜地踏上去找他的路途,这条路她走了太多遍,她数不清,一路策马穿过人群,看到了牌匾上的凌府两个大字才停了下来,让人把雪影牵过去,自己才一路小跑了去潇湘院。
快到院门口又想起三哥好像说过,女子要端庄,不能疯玩疯闹,想到是见他才压下了步子,细细整理了吹乱的发丝想推门。
刚抬手就听得里头传来欢笑声:“你还买香粉,这不是女孩子才用的东西么。”
黄越接着逼问他:“你不会是喜欢卫明月,想买来讨她欢心吧!”
明月耳尖微红,一时间顿在门外。
她现在进去不太合适吧,若是离开,却又莫名的挪不动脚步。他是买了香粉要送她吗?她也想看看。
“谁喜欢她了!我才不会喜欢她!这是我买错了,我是想买伤药,谁知道是盒香粉!!”
黄越笑道:“你还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