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衣柜里的小鬼突然一愣。 身后 的人似乎并没有比黑白无常好对付。 果不其然, 身后人笑吟吟地左一口大人是想我了吗,右一口我也很想大人,已经让衣柜的小鬼 像个鸵鸟 一样埋在衣服堆里装死。 这些话在书信上说已经足够让人觉得不好意了。 怎么还能当着面说。 阎鹤看着一头扎在衣服堆的小鬼开始装死, 倒也没有急,而是弯着眸子在衣柜门口等待着。 他还以为自己得跟小鬼同天的牛郎织女一, 一年只能见一次。 牛郎织女是一年在七夕相见一次。 他跟小鬼也是一年生辰见一次。 好一会, 装死的小鬼有了静。 他见卧室没了声音,以为身后的人走了,没想到身后的人拿着枕头和小毯子, 弯腰放在了衣柜。 那是慕白曾经的枕头和小毯子。 小鬼扭头,看着放在自己身边的小毯子干净柔软, 散发着洗涤剂的清香。 他听到阎鹤跟他说不想来的话也没关系, 可以在柜子睡一下,等到晚他睡着了再去也可以。 衣柜的小鬼没说话,只蹲在衣服堆,长袍堆砌, 只留给阎鹤一个背影。 但没过多久, 一只手快速地伸了来, 将身旁的小毯子拽了过去。 阎鹤:“不要枕头吗?” 蹲在衣服的小鬼似乎犹豫一会, 又迅速伸手,将枕头拽了过去。 阎鹤带着笑意, 将衣柜门合,只留下一道缝隙, 同衣柜的小鬼说了一声晚安。 小鬼背对着他,挥了挥手, 示意自己道了。 关柜门的声音响起,柜门逐渐漆黑, 只留下一道缝隙透过来的光束。 慕白好一会才转身,从敞开的缝隙看卧室。 卧室中,阎鹤跟从前一,擦拭干湿发,穿着睡衣,关床头柜的阅读灯,留下一盏小夜灯。 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衣柜还藏着慕白。 慕白蹲在衣柜,抖了抖毯子,放好枕头,算在衣柜睡一下,等到阎鹤睡着后再去。 衣柜很大,几乎可以容纳好几个人。 慕白枕着枕头,盖着薄毯,在漆黑中听到躺在床的阎鹤忽然轻声:“明天我得差。” 慕白一顿,睁开睛。 阎鹤继续道:“差那几天会很忙,可能没间写书信。” 慕白盖着小毯子,翻了个身。 阎鹤:“今日睡前本来想写一封书信,同大人说这件。” 说到这,阎鹤顿了顿,似乎是笑了起来,低声道:“但是没想到能看到大人。” 慕白睁着睛,望着漆黑衣柜透进来的那束朦胧的光。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漆黑中光束中漂浮的光尘升起降落。 卧室很安静,没有人再说话,只有窗外悬挂着的风铃偶尔碰撞的零星清脆声响。 似乎是过了一会,又似乎是过了很久,慕白听到卧室的人声音很轻叫他的字:“大人。” “是因为我是人吗?” 柜子的慕白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微微抿着唇,但还是没说话。 是因为对方是人吗? 还是因为自己是一个随随地都有可能会消失的小鬼? 他不道自己的执念是什么。 万一哪天自己无意间完成了执念,魂魄消失投胎转世了,阎鹤该怎么办,又该去哪找他? 他甚至连一个承诺不能给对方。 他阿娘从小对他说,若是不能遵守给心爱之人的承诺,那便在一开始不要承诺。 他娘是为了一个承诺苦等了大半辈子,以至于大半辈子郁郁寡欢,心疾难医。 从前他不相信府有下人嚼的舌根,那下人说他娘是被他爹抛弃了。 小候的他红了,冲去同那群下人扭,说着他娘不可能会被抛弃。 他娘那好,怎么可能会被抛弃? 可长大后才发现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他爹真的抛弃了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