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屋外的雪还在簌簌的下着。 顾倾澜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却睡不着。 夙亦宸转过头来,见她神色有些不愉,问道:“今日有什么烦心的事?” 顾倾澜望着窗外的飞雪,摇了下头。 她只是忽而想起晚宴后,顾远初将顾倾城留下了。 不知道他们父女俩会说些什么。 “我听顾远初说,三日后便举行立后大典?” 她不禁想起以前夙烨对自己的承诺。 那时,他还是不起眼的皇子。 他说:“他日我若登基,战英便是我的皇后,若违此誓,让我不得好死。” 是的,她确实成了他的皇后,可是不得好死的是她。 顾倾澜嘴角划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眸色多了分恨意。 夙亦宸将她的掰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怎么,又在想不相干的人?” 顾倾澜回过神来,眼前的男人眸色里带着一丝怨气。 她笑了笑,也捧住他的脸颊。 “我给你讲个故事……” 顾倾澜把当年她和夙烨遇到,如何扶持他坐稳了江山的事情,讲述了出来。 “你不知道,他还为此发了个誓。” “他说若是登基了,我便是皇后,若违此誓,让他不得好死。” “我觉得这老天爷像是跟我作对,他发的誓,为何不得好死的是我?” 顾倾澜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不是心疼的自己,她恨的是战家无数的冤魂和她死去的孩子。 夙亦宸震惊的将她圈在怀里,他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从那梦魇里走出来。 为何那日他不是先去的未央宫,也许一切还能来得及。 “孤不想让你为别人流眼泪。” 他看着心疼。 顾倾澜擦了一把眼泪,再睁开的时候一片凛冽。 “夙亦宸,我不信命!” “既然我还能活过来,那是不是某人发的誓该应验了!” 夙亦宸点了下头:“岂止是不得好死!” 作为一个帝王,死并没有那么可怕,可怕的是千古骂名,遗臭万年。 “澜儿若想做什么,那就尽管去做,有孤给你兜着。” 他可不怕什么名声好坏,只要他的女人高兴就好。 顾倾澜怔怔的望着男人,忽而笑了,将脑袋窝在他的怀里。 “若是西北战败的消息传来先拦着,务必要在大婚当日传回来,这可是给他立后的一份大礼。” 顾倾澜伸手抱着夙亦宸,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夙亦宸点头:“如此甚好,孤也想看看。” 顾倾澜忽而想起郡主府的事情,接着问道:“我把顾家的掌家权还给了柳氏,这些日子,我可不想呆在府上看她们的嘴脸,对了,我的郡主府现在如何了?” “选址在摄政王府对面,以后你回去也方便,是翻新府邸,很快就可以住进去。” 夙亦宸没有说,那翻新的府邸,曾是长公主的府邸,长公主出嫁后,便搁置了。 正好用作顾倾澜的郡主府,若是重新修葺,指不定何年何月才能出来。 顾倾澜楞了,不曾想是在他的对面。 “倒也是,那寻个时间带我去看看。” “好!” 顾倾澜觉得窝在屋里看雪,美景也看不到。 她没有什么睡意,望了一下门外,白雪皑皑,分外瑰丽。 “我睡不着,我们出去赏雪如何?” 夙亦宸点了下头,给她穿好衣服,将他的狐裘穿在她身上,这才放心了。 “我现在内力恢复将近一半了,可以御寒。” 夙亦宸摸了一下她的脑袋,眼下的她在他的眼里就像个小孩子。 “孤舍不得你冻着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