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祭司听闻素颜的伤口能愈合,早做了准备。此举是确保此女不会生出事端。 见素颜没有半分反应,祭司满意地点点头,果真是死透了。 戈勒接过装满深红血液的琉璃瓶,低声念诵着什么。 对原支人来说,这些血代表了煞女的意志。逢重大占卜,必以此血为引。 众人一圈又一圈,围着白玉台跳起了传统舞蹈,而原本站在白玉台下的四名壮汉则走上阶梯,由戈勒和祭司领路,稳稳扛下花台,朝流云湖走去。 众人自觉为花台让出一条道来,低头祈求煞女的护佑。 只要将灵女投下流云湖去服侍煞女,煞灵式便结束了。 到了湖边,四名壮汉放下花台,等待戈勒亲自送灵女入湖,向煞女展示王的虔诚。 素颜仍然静静地躺于花台之上,宽大的流云裙遮盖了狰狞的伤口,连脖颈上可怕的割痕也在轻纱笼罩下朦胧起来。 戈勒走上前去,抱起灵女的“尸身”,众人则攀伏于地,跪送灵女最后一程。 流云湖并未冻结,只是湖面的浮冰昭示着寒冬仍未过去。 戈勒抱着灵女走进湖中,湖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摆。 浅处早筑好了十二级阶梯,走到最后一阶,湖水会猛得变深,便不能再走下去。戈勒将在此处将灵女送入深深湖底。 戈勒虽然年事渐长,但看起来仍算魁梧有力,同往年一样稳稳地走到了最后一级台阶。 湖水已经浸到了素颜的脸颊。她盖在轻纱下的手陡然一掀,便将轻纱往戈勒的头上盖去! 戈勒大惊失色,瞬间松手要扯开轻纱,而他在轻纱下挣扎之时,素颜已取下腰间缀了十二颗遗福珠的玉带,将它套上戈勒的脖子,向后一拉。 戈勒挣扎中一脚踏空,两人旋即脱离最后一级台阶,一同坠入深湖。 变故突生,岸上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离湖边最近的一名壮汉最先反应过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跳入冰冷的湖中。 扎扎大叫:“快救我父王!” 另外三名壮汉这才反应过来,也跳下湖去。 原支二王子拿托则高声道:“会水的全部去帮父王!不要慌乱!煞女会护佑父王!” 接二连三有人跳下湖去。 素颜用遗福珠玉带死死勒住戈勒的脖子,用这福气之珠送他上路。 两人被湖水包围,而戈勒四肢都被水草缠住,再无法挣扎。 终于,戈勒浑身一松,就此归西。 素颜这时才觉得力尽。因为太过用力,手腕上的伤口又裂开来,血色在湖水中荡漾。 请煞酒噬脏腑之苦,她忍了;割手脚腕及脖颈之痛,她忍了;药粉令伤口溃烂之疼,她忍了。 她一直忍着,一声不吭,就是为了此刻。 而如今,她已经力竭。缠住戈勒的水草也因为没了法力的支持,渐渐松开。 血丝蜿蜒,她一头秀发飘散开来,身体往更深的湖底坠去。 她眼睛微闭,恍惚看到人影往这里游来。 是戈勒的人追来了。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用?她想得意地笑,可是身体只是下坠,坠向更深处。 她,一意一身孤行,却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做到这地步。 只是为了取得姜铳的魂魄,却付出了太多。 要是灵力充足就好了…… 要是不只身冒险就好了…… 要是…… 她闭上了双眼。 要是能葬在寂静的湖底,也好。 她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总不自觉抱着希望,希望自己永久脱离痛苦。 她任由自己下坠,却不经意间被人揽住了腰肢。 她本以为是戈勒的人找她算账来了,可她睁眼,却看到一双熟悉的眼。 只是那大胡子怎么看怎么扎眼。 她突然来了力气,一把扯下了那假胡子,让它随水流飘走了。 失去了假胡须,呈现在素颜面前的,赫然是姜铳的脸。 姜铳好像想说什么,他的眼神太复杂,似乎有愧,有忧,有惊,有喜,甚至还有怒。十分矛盾的情绪杂糅在一起,揉成了一团名为心痛的情绪。 他记得素颜说过,她不会被凡人杀死,不会被利器所害,下毒也不成。 他相信她说的话,但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得知她饮下了毒酒,还是会心痛,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