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变化多端,至于到底变成什么,还看它会被怎样对待,若被装订成,一本写满规章制度的书,那它就是严厉的审判者,若是被化作一粒种,埋进泥土中,那她就会按照播种人的心意,长出她想要的样子。 达奚菩莫测高深,先前有了不烬木傍身,现下又逮着机会,修得魅魂邪术,想要杀他难乎其难,但若是能在他离开此地之时,打开阒寂椁的封印之际,借助神剑一剑的力量,再想杀掉他,也未必就全无可能。 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南音急忙将陶罐收进云水囊,捡起地上的绿玉藤株,往内殿里去。 达奚菩的气息近义咫尺,她紧急刹步,故作淡定地往外走。 刚走没两步,与达奚菩迎面相撞,“嘭!”地一声,她顿时眼冒金星,脚步四晃着寻找可支撑至物,却什么都没找到,选择紧紧把住达奚菩的手臂。 “我这是怎么了?”她晃了晃脑袋,对自己的状态十分不满,她的身体向来轻快敏捷,怎只是中了一点毒,就变得这般笨拙迟钝? “昨日那碗药汤只能让你暂时清醒,并不能解你体内之毒。”达奚菩嗓音偏凉,有一种不太想搭理他,又看不下去她胡乱猜测的感觉。 “这究竟是何毒,竟如此厉害?”眩晕的感觉慢慢消退,南音抬头,从他的下颌望上去。 这个角度,无论是那个人来,都会有一种娇憨的感觉,加上南音的思绪昏沉,眼中自带迷离。 他垂眸,低声吐出三字:“千胥枯。” 魔界三大剧毒之一,中毒者若不能再三日内获得解药,也不会立即死亡,只是身体会随着时间推移,先是七窍流血,直到全身血液流尽,然后肉身开始腐烂,再到风化成白骨,中毒者才会真正毙命。 “昨日除了我,肯定还有其他人中毒。”南音惊觉,忘了自己身体虚弱,正要有所行动时。 达奚菩将手反过来,看似是在好心扶她,实际是将她禁锢在他的包围圈中,他捏着她的手臂,力道逐步增大,面上却云淡风轻:“你这个样子,救得了谁?” 南音后知后觉,此毒厉害如斯,她有深厚灵力傍身,都受害至此,何况那些凡人? “难道这就是陇希娜想要看清血沽花全貌的原因?”她灵光一闪,难怪陇希娜那般急切地,想要看清血沽花的全貌,因为只有跟随血沽花的花纹寻找,才能获取千胥枯的解药,解救中毒的百姓。 可从如今括羽国百姓的身体状况,和马星英的话来看,陇希娜当时是取到了千胥枯的解药,成功解救了括羽国百姓了的。 可是为什么,千胥枯会在消失十七年后卷土重来? 唯一的可能是,南音看向达奚菩。 昨日长胜楼里不是偶然发生的,爻乂兽明显是被人激怒的,是他为了铺垫后来,众师兄为护众生而身死,让南音不得不选择前去手刃爻乂兽,所精心布置的。 南音所中之毒也不止千胥枯这么简单,她到现在灵力还未完全恢复,其中一定有他的手笔。 他为了修习魅魂之术,什么招数都使上了,南音反骨发作,不是很想让他如愿,然他再谲诈多端,所说却并非全无道理,若此时不能杀死爻乂兽,将来它定会成为三界大患。 届时死的就不止是她那几位师兄,还有她和许多仙门子弟,和被无辜卷入的众生。 此事她没有怀疑真假,是因为她近乎确认了,当初三千名弟子用心头血浇灌阒寂椁,封印此地的原因,就是这只爻乂兽。 从那时他们就预想过,借助爻乂兽的力量封印无边之境,是一个极度冒险之举,故而耗费生命,为后人留下这条口子。 而她若是想杀爻乂兽,须得先解了体内之毒才行。 理清思绪的南音,抱着绿玉藤坐到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小师弟,可知道怎样能使我开心么?” 他眸色暗沉,冷冷一笑:“除非,我死。” 这个答案真是,甚得她心,南音一愣,随即开怀大笑:“哈哈哈哈。” …… “阿姐棋艺精湛,小訇甘拜下风。” 一座凉亭下,陇希娜与姬訇相对而坐,正在对弈,陇希娜执白棋,在黑子步步紧逼的局势中险占上风。 “你住进来这么久,孤都没时间来好好陪陪你,还没问你近来如何,宫中吃食可还习惯?”陇希娜放下棋子,命宫婢将棋盘撤去,换上几碟精致的糕点。 “多谢阿姐计挂,弟弟一切都好,只是时常听到宫人议论,心中略有不安。”他低着头,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 “何人如此大胆!”陇希娜拍桌而起,向旁边的黑甲军吩咐道:“将青禹殿的宫人都拿下,每人二十大板,逐出